祝烽又問道:「那,讓你們去打探的事情,打探清楚了嗎?」
黎不傷說道:「兩個留在外面的錦衣衛已經回來稟報,探清了恆生行屯糧的地方,是在小鎮西南處的小河倉。」
「小河倉?」
「是,聽說原本是前朝屯糧的公倉,大炎建國之後,星羅湖這一段水域一直沒有納入圖,朝廷也沒在這個地方屯糧,所以公倉就荒廢了。那個恆生行只拿很低的價錢就買下了公倉,用來囤積他們的糧食。」
「還有這樣的事。」
祝烽聽說,冷笑了一聲。
不僅他的笑容冷,眼滲出的光更冷,即便已經入春,看著他眼的寒霜,坐在對面的南煙都莫名感覺到了一陣寒意。
這個恆生行,就是跟星羅湖暗勾結的,在岸上收購糧食,暗運往星羅湖,供養天罡連環塢上的水匪。
而囤積糧食的,竟然是公倉。
這是何等的諷刺?
祝烽放在桌上的用力的緊握了一下,然後又松開,指尖都還因為用力而有些微微的chou搐。他沉聲說道:「既然打聽清楚了,那該怎么做,你們明白了?」
黎不傷抬頭看了祝烽一眼。
他很少吞吞吐吐,雖然沉默寡言,但該說話的時候,從來都是有什么說什么。
但剛剛,卻明顯有些yu言又止。
祝烽轉頭看向他:「你要說什么?」
黎不傷想了想,然後說道:「皇上要事情做得自然,可微臣的下剛剛打探回來說,就在j個月之前,小河倉那邊就遭過一次鼠患,毀了他們不少糧食,所以他們才會跟途經此處的葉大人裝扮成的糧商購買糧食。」
「這又如何?」
「兩次都是這樣,未免太過巧合。哪怕微臣做得再天衣無縫,也可能會引起對方的懷疑。」
聽到這里,祝烽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他倒不知道,原來之前葉諍也用過這個法子。
倒的確是——他教出來的,兩個人想的法都是一樣。
想到這里,他的心里更像是被挖走了一塊似得,血淋淋的痛得他難以呼吸。而一看到祝烽臉se蒼白,南煙就知道,提起葉諍,又讓他心痛了。
她輕聲道:「皇上……」
「……」
祝烽咬著牙,抬頭對上了她關切又有些擔心的眼神,沉默了一下,然後長舒了一口氣,盡量平復了自己的情緒,低聲道:「沒事。」
南煙又拍了拍他的背,然後說道:「妾覺得黎指揮使的話有道理,我們才剛到下江鎮,如果恆升恆的小河倉就出事,那的確是有點太巧了。」
「……」
「皇上不是一直說,要小心謹慎嗎,這個時候,還是不要c之過急。」
「……」
「反正,我們這邊也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跟貫通行搭上線,先把消息放出去,再安排恆生行那邊的事,總不會讓人太過懷疑的。」
「……」
聽了這話,祝烽沉默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
「好。」
然後說道:「你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黎不傷對著他們又行了個禮,然後站起身來,匆匆的看了南煙一眼,便轉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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