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成瑾也看著她，微笑著說道：「怎么沒有？」

「……」

「上下兩策也許可以對調，但策，可是始終沒變過的。」

「策？」

南煙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眼神也說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沉默了一下，慢慢說道：「你，打算選擇策？」

祝成瑾一笑。

策，也就是水紅se的錦囊里所寫的計策——派兵渡江拿下揚州府，此地作為據點，逐個擊破江北各州縣，若是順利，一樣能夠達到揮師北上，占領京城的目的。

之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上策和下策上，不知道祝成瑾會怎么選擇，卻沒想到，他完全跳脫出了上策和下策這兩個選擇對他的束縛，而直接選擇了策。

對於他來說，這的確是個不會錯的選擇。

而且，相對於可能選錯的上策，和可能錯失的下策，選擇策更加穩妥，甚至於，若成功了，自然能達到祝成瑾想要的，最終揮師北上，占領進城的目的；若是失敗了，再重新渡江回到金陵城內，據城堅守，也是有後路可退的。

這樣看來，這個策似乎更顯得天衣無縫。

想到這里，南煙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這個清冷又寂寥的靈堂，看著靈位上許公世宗這j個字，心里有些隱隱的嘆息。

許世宗，的確是個人才。

這樣的人，若肯放下成見，為朝廷效力，就算做不到王侯公卿，但至少也能得到儒生必勝所願——治國齊家平天下。

何苦，又是何苦？

南煙忍不住嘆了口氣。

聽到她嘆息的聲音，祝成瑾勾著嘴角冷冷一笑：「怎么了？」

南煙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垂下眼p，一副不太想搭理他的樣子，說道：「只是覺得，這么一個人才落到你里，可惜了。」

「……」

聽到這話，祝成瑾的眼閃過了一道冷光。

其實過去，他雖然依仗許世宗，但並沒有對這個人太信任，畢竟他的出身，和他有一個當皇後的mm，祝成瑾天x的猜疑和靖難之役的經歷也讓他沒有辦法全然相信任何一個人，甚至在進入金陵城之後，他開始提防這個多智近妖的儒生，擔心他將來遲早有一天會反水。

最終，他在知曉南煙暗對許世宗下毒時，選擇了默許。

可現在，他多少有一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只是占領金陵城，並不是他的終點，若要揮師北上，重新奪回炎國的江山，眼前還有一條很長的路，可許世宗卻在這條路只走到一半的時候，就死了。

如今面對自己的下，平時這些人倒也是叫囂得厲害，可真正讓他們拿主意，沒有一個人的話聽著是順耳的。

現在，南煙甚至還說，許世宗落在自己里，是可惜了。

他心頭的怒火噌的一下騰了起來，但又不願意讓人看到自己的後悔，只咬著牙冷笑道：「本座麾下的能人多得是，你若覺得他可惜，倒是可以好好的勸說他——可惜他聽不見了。」

「……」

「哦，就算他聽得見，也一定不會效忠一個起兵謀反，奪取自己子侄的江山的逆賊！」

南煙也冷笑了一聲：「勝者為王，敗者為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