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不願意說,但祝烽畢竟已非年少,有的時候,她也在刻意的為他保養。
常年的征戰,他身上的老傷已經有些冒頭了。
祝烽眯著眼睛躺在卧榻上,笑道:「這就叫父子情深。」
「……」
「朕這個做父親的別的不能給他,難道連他想要騎馬,都不帶著他去嗎?」
「父子情深?」
南煙微微蹙眉,不知道他為什么莫名其妙的冒出這么句話來。要知道,他對祝成鈞還有什么情深不情深的?若不是自己勸著,他連太子之位都想給這孩子,還有什么好說的?
而且,看他這么老神在在的,也不知道到底在打什么算盤。
不過,到底是一路跋涉過來的,他們也的確是有些累了,等到廚房那邊送來了一些清淡的飯食,她f侍祝烽用過晚膳之後,也就早早的上c休息了。
這一夜,都尉府里自然是一p靜謐,可監牢那邊,嚴刑拷打的聲音卻是持續了一整夜。
直到天亮,沉重的鐵門才被打開。
為了方便拷問,前一天陳紫霄已經下令將這一次俘虜的人全都轉移到了另一邊的牢房里,兩個人一間,那個叫阿古拉的兒子一直扒在柵欄上,聽著外面傳來了腳步聲,恨不得整個身子都從柵欄縫隙里鑽出去,不一會兒,就看見兩個獄卒拖著他的父親朝魯走了過來。
走的時候,朝魯的身上還只有一些激戰時留下的外傷,而這一次回來,整個人都已經不像人了,身上的衣裳被夾雜著鐵釘的鞭子chou得細碎,p開r綻,一路過來連地上都留下了一道殷紅的血跡,看得人心驚膽戰。
「父親!」
阿古拉大喊著,而那兩個獄卒面無表情的將牢門打開,把朝魯像一條死狗一樣丟進去,立刻又關上了門。
「父親!」
阿古拉抱著他的父親,朝魯的臉上也滿是傷痕,鮮血沿著他的下巴往下流淌,身上的衣裳已經全都染紅了。
阿古拉的眼睛也紅了。
這時,朝魯發出了一聲虛弱的輕嘆:「阿古拉……」
「父親!」
阿古拉大喊著抱緊了他:「父親你怎么樣了?」
朝魯勉強睜開眼睛看了看他,看到自己的兒子還安然無恙,像是得到了安w,裂開了好j道血口子的嘴勾起了一點笑意,然後說道:「你沒事就好。」
阿古拉紅著眼睛道:「我們落到這個地步,也終究只有一死了。」
「……」
朝魯沒有說話,而是閉上眼睛,像是積攢力氣。
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又睜開了雙眼,眼睛里甚至有了一點神采,說道:「那,倒未必。我死了不要緊,但你一定要活著出去。」
阿古拉有些詫異的看著他:「我們這樣,怎么可能活著出去?」
朝魯裂開嘴笑了笑。
然後,將自己已經軟得像一條空麻袋的舉起來,松開了一直攥得緊緊的拳頭,滿是傷痕和血跡的掌心里,露出了一p雪亮的尖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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