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
南煙的目光看向遠處漆黑的蒼穹,聲音也帶著一點悠遠:「他們,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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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一騎人馬如同一支在黑夜中穿梭的箭矢,飛快的前行,同時也在身後留下了一道不易察覺的煙塵,很快便隨著馬蹄的遠去而消散在黑夜當中。
騎在馬背上疾馳的,正是黎不傷。
他神情堅毅,甚至帶著一點肅殺之氣,目光穿過沉沉的夜色,漸漸的,已經看見前方駐扎的泰寧衛與福余衛營地的火光,可是,他的眼神卻好像看穿了那夜色中的一點光亮,看向了更遠的地方。
不過,泰寧、福余衛的人,倒是立刻就發現了他。
事實上,這些人也是徹夜不眠,邕州城北被攻打的消息早已經傳到了他們這里,只是,沒有皇帝的命令,哪怕火燒眉毛,他們也不能輕舉妄動。
可是他們也相信,皇帝不可能毫無動作。
而以距離而言,調動他們前往邕州城,是最有力的方法。
果然,他們在寂靜的深夜等來了前方急促的馬蹄聲,幾個守營的將士立刻舉著火把上前,火光映照著黎不傷身上的飛魚服,他們立刻大喊:「黎指揮使到!」
很快,安靜的營地里響起了一陣喧囂聲。
黎不傷不等馬停穩便直接翻身下馬,幾個士兵立刻上前來接過他拋來的韁繩,黎不傷只問了一句:「兩位指揮使呢?」
士兵們道:「就在大帳內。」
他便不再說話,直接大步走了進去。
大帳內,泰寧衛指揮使特木勒與福余衛指揮使高翔正站在一副邕州城的地圖前說著什么,聽見黎指揮使到了,兩人立刻轉過身來,三人拱手見禮。
特木勒道:「黎指揮使,你今夜過來是——」
黎不傷大概是剛剛策馬狂奔,有些消耗體力,這個時候稍稍有些喘息不定,開口的時候,聲音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跡,他說道:「兩位應該已經知道,越國人今夜對邕州城北發起突襲,陛下思量之下,決定讓兩位率領部眾前往馳援。」
兩人相視一眼,道:「我們也知道,這個時間,這個距離,的確應該由我們進入邕州城內,護住娘娘,再前往北城馳援。」
黎不傷道:「不。」
特木勒與高翔兩人剛剛商議出的辦法,被他一個字就駁回,兩人都愣了一下。
他們畢竟是常年跟隨祝烽征戰,非常熟悉祝烽排兵布陣的習慣,過去也時常在戰略上有著不謀而合的默契,難道這一次,他們猜錯了皇帝的心思?
高翔道:「黎指揮使,難道皇上不是這么吩咐的?」
黎不傷道:「皇上的確是要讓兩位進入邕州城,但並不是去護住貴妃娘娘,而是要兩位都前往城北馳援。」
兩人對視了一眼,眉頭不由得擰了起來。
難道,他們真的猜錯了皇帝的心思?
特木勒想了想,道:「我們要看皇帝陛下的手諭。」
黎不傷看了看他們,然後說道:「皇帝陛下並沒有給我什么手諭。」
特木勒和高翔立刻皺起了眉頭,正要說什么,而黎不傷已經從懷里掏出一樣東西,沉聲說道:「但這個,兩位應該認識吧。」
兩人一看,一個黢黑的,散發著暗金色光芒的東西在他手中。
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