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男妾(1 / 2)

金風玉露 柳暗花溟 1707 字 2020-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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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慕容恪沒反應,趙碧凡也頓了頓。

慕容恪武功卓絕,周圍藏著什么人,藏了多少,個別人躲在哪里,他清清楚楚。於是他故意沉吟著,踱到石中玉藏身的大石頭邊,聽到那小人兒呼吸緊促起來,不禁好笑。

膽子這么小,卻還總做大膽的事。天下間自相矛盾的人物,石中玉如果是第二,就沒有人敢稱為第一了。

「石中玉怎么了?」他見趙氏也很沉得住氣,「好心的」接過話來。

「殿下。」趙氏輕蹙著眉頭,一臉無奈,擺出忍耐了好久,不得不說,心中其實又很為難的憂傷樣子,「久思院內的人事,向來是殿下自行定奪,就連大小事務,也由輕煙等四人親手打理,妾身本不欲多言。可那畢竟是內院,殿下再寵著那石中玉,也不該讓他隨意出入,他今年,可都十五了。」古人用虛歲,女子十五歲及笈,如果她恢復女兒身,今年就可以了。

而且,趙碧凡用了「寵著」二字。

石中主心下懊惱,這不是給她下絆子嗎?她只是被調到久思院,慕容恪都沒理過她,她也沒做任何逾矩的事,何來寵字一說?看來,不管什么原因,趙碧凡是容不下她的,她得留神了。

當家主母又如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趙氏若犯她,雖然她處於絕對弱勢,但也能鬧出一場天翻地覆來。她絕對不想惹事,所以才裝孫子過日子,但也不能隨意任人宰割

況且她怎么覺得趙氏這招不怎么合乎常理呀。

對她不滿,欲除之而後快,也不用自己動手。趙氏是什么身份?執掌著整個王府的中饋事務,親自來說這件事,還在大清早的守了慕容恪半天,豈不是失了身份?又或者著了相?真打算動手腳,挑唆著別人就是,有的是人願意給她當槍使。

她是兵部尚書的嫡長女,又嫁入皇家,從小就在深宅大院中生活,處於各種復雜斗爭的中心,照說不該這么弱智的,但她就是這么做了,就只有一個解釋……她是故意魯莽,試探慕容恪的底限,這件事別人做就不夠檔次了。

是了,應該是這個原因。這件事在大義上她占著理,就算慕容恪發脾氣也不會如何。

還有,慕容恪這個人這般精明冷酷,性子多疑,什么花樣逃得過他的眼?做怪過了,倒落了下乘了。不如干脆不假手於人,倒顯得忠心耿耿。

趙碧凡,高手哪。

「如何呢?」慕容恪沉吟了半晌,只說出這三個字,說話的時候還繞到了大石頭的側面。

石中玉不敢動,怕發出聲響,而且這樣一來,石中玉都能看到他天青色外袍的下擺了。距離如此之近,更嚇得她大氣兒也不敢喘一口。

「殿下,內院中丫鬟仆婦眾多,他若像魏大管家一樣,只是來小廳或者內帳房來回事便罷了,可他卻是住在久思院……偏又長得那般漂亮樣子,長此以往,有個什么說不出口的事發生……」說到這兒,趙碧凡的腦海里浮現出石中玉的模樣。

此時石中玉這個身體是實歲十四,豆蔻年紀的女孩兒,身量開始長開,五官更加精致,再加上她本來就靈動活潑的氣質,還有點小小的狡猾,就像一朵漸漸展開的花苞一樣,偷偷著卻又准備著怒放,好像把整個春天都留下了。

可在別人眼里,她卻是個少年的形象,於是這樣的美麗就更加了妖媚氣,更加惑人。趙氏只要一想到石中玉的臉,心里就像有股不知名的邪火在燒。

但慕容恪的神色卻仍然淡淡的,只道,「既然是說不出口的事,為什么還要說呢?」

「殿下」趙氏愕然。

「本王一向不在乎那些個虛名,只求活得暢情適意,為所欲為,這你是知道的。在嫁我之前就知道了對吧?」慕容恪慢慢地說,聲音聽起來溫柔,可不知怎么,就給人一股冷意,「你也知道,本王從不強求女人,在本王迎娶你之前,也給過你選擇。你可以不嫁給本王,但你還是過了門。那么,就要學本王一樣,不要在意太多。」

「不是妾身在意。」趙氏低眉順目地道,「實在是怕府里出事。」

「若你連手下的丫頭仆婦也管著吃力,不然讓彌也來協助?」慕容恪「同情」地看了趙氏一眼,「一個長相俊俏的小廝而已,她們也把持不住,當我裕王府是什么地方」他語氣忽然嚴厲起來,「平日說說笑笑便罷了,本王也不禁,但若真做出那等事來,還有沒有禮義廉恥?那樣沒規矩、不守禮的下人,要來何用?直接打死,扔亂葬崗去,都不用來回本王」

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把趙氏給震住了。她雖然深知交出府中中饋權的話也只是說說,念在她父親的份上,裕王也不會這么動,但心里仍然涼了一片。

她與裕王當然說不上恩愛,但也算相敬如賓,現在裕王為了個小家丁放出這種狠話……看來,這是底限,她往後得收斂著手法治治某些人。讓她最最受不了的是,為什么提起宗政彌也那個潑婦?還有殿下這話的隱意:如果石中玉和丫頭們做出苟且之事,受罰的只是丫頭?為什么?為什么他對石中玉那么特別,他從來不是個寬厚的人哪。

「妾身知道了。」但既然慕容恪都這么說了,她再不甘,卻也不再辯解。

可這一番話,卻令躲藏著的石中玉差點笑掉大牙。禮義廉恥?笑話了,慕容恪同學什么時候講過這四個字?他根本就是任性妄為,視世間理法於無物好不好?還什么出了事就打死丫頭們,他明明知道她不行,項多就是假鳳虛凰,還說這種話是什么意思?

「不過……」正覺得大事過去了,趙氏的聲音卻又響起,「石中玉到底做什么事呢?又是什么身份,妾身好比照著安排他的月例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