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飛刀。
現在眼睛適應了黑暗,我看見——那是一個非常細小的木鳥。
跟顧瘸子店里放著的差不多。
木鳥身上,纏著一團子煞氣,估摸著,也是用厭勝門特有的封命符,把靈體封到那個鳥身上了。
老姜早嚇傻了,把他媽護在了身後:「那……那是什么動靜?」
那個給他看風水的女先生養成了不化骨,來「收貨」了。
白藿香一聽,想著上我這邊來看看,我連忙大聲說道:「躲到立櫃後面,別過來!」
白藿香一愣,也反應過來,看向了那個木鳥。
果然,那個木鳥跟活的一樣,竟然自己從牆上掙扎出來,跟一根離弦利箭一樣,對著我們「呼哨」一聲就扎過來了。
那東西來得太快,我的眼睛是看得清楚,但是身體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只顧著將程星河給拽過來,眼角余光看到了木鳥的嘴,我後心就炸了起來——它嘴上鑲嵌的是烏金尖刺,難怪能把牆鑽出個窟窿來!
再一瞅那個壇子,我心頓時就揪了起來——不知道什么時候,那個壇子已經空了。
又來截胡?
那個木鳥再次撲空,還想過來,忽然改變了飛行軌跡,撲到了門口。
一個人影不知道什么時候,悄然立在了門口,正舉起了一只胳膊,那木鳥就跟一個獵鷹一樣,停在了她的小臂上。
這個窈窕身姿,還有這個看不見功德光的氣——就是厭勝門那個女先生!
她顯然早就從暗處看到了我們,聲音冷冷的:「又是你們……」
我的心頓時就揪起來了——我根本打不過她,上次還用了灰百倉,但是一個梗不能用兩次,她上次吃過一次虧,現在肯定長了記性,沒那么容易對付了。
現如今我恨不得會千里傳音——讓白藿香趕緊離開這里才好。
程星河知道是她,聲音也緊了:「又是這個母夜叉?」
我一手已經摸在了玄素尺上——看來這次,又得是一場惡戰。
可沒想到,白藿香的聲音一下就從大衣櫃後面響了起來:「李北斗,她又是誰?」
這個聲音,帶著風雨欲來的凶悍,讓人後心發寒。
程星河連忙說道:「正氣水,這里沒你什么事兒,你趕緊走吧……」
白藿香卻索性從櫃子後面走出來了,冷冷的說道:「憑什么?難道她跟李北斗之間,還有什么瞞人的事兒?」
卧槽,什么時候了,你就別來添亂了行不行?
那女人一聽,倒是微微一笑,像是覺得很有意思:「這個人,叫李北斗?」
她應該還沒忘上次被我不小心碰到的事情,聲音也像是帶了刺:「既然送上門來了,那上次沒算完的賬,這次接著算!」
說著,只聽「唿哨」幾聲,又是木鳥沖刺的聲音,但是跟剛才不同——這次的木鳥,硬是多了十來個,熙熙攘攘的就撲了過來!
躲一個就費勁,一下添了這么多,這下非他娘成漏勺不可!
我立馬轉身,就要把白藿香給拽回來,可白藿香甩開我,冷冷的說道:「你先說清楚了,要算的是什么賬!」
話音沒落,白藿香手中數不清的金針彈出,「咻咻」的對著那些木鳥飛了過去,顯然,那些金針應該是扎進了機要的位置,木鳥瞬間跟斷了翅膀一樣,噼里啪啦就掉在了地上。
十來股煞氣從木鳥上炸開,爭先恐後的四處逃竄,我立馬明白了——白藿香是用金針劃破了木鳥身上的封命符!
程星河一下高興了起來:「哎呀我操,不怕生,不怕死,就怕女人把醋吃,正氣水這戰斗力可以!」
而厭勝門那個女的一看木鳥落地,聲音頓時警惕了起來:「你又是什么人?」
白藿香冷笑:「你管不著!」
我的心卻揪了起來,厭勝門那女的不好對付,跟她嗆沒好處,我還想去推白藿香讓她快跑,忽然就覺出來,又一道東西對著白藿香過去了。
這個速度,比木鳥快的多——是那個女的自己撲過來了!
破風聲……她帶著利器,一定會傷到白藿香。
我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一下擋在了白藿香前面,只覺得一道冰冷鋒銳的東西,順著的肩膀就插進來了,先是覺出肩膀潤濕了一片,才覺出一股子讓腦子直接空白的劇痛。
不過……還好及時。
白藿香對這個味道太熟悉了,聲音頓時就帶了怒意:「誰讓你動他的?」
那女人的聲音嫵媚的響了起來:「我想辦的人,還用問你?」
白藿香沒吭聲,一手摸到了我的傷——我覺得出,她纖細的手在微微發抖。
不過,這倒不像是害怕……相當罕見的,她像是動了怒!
我連忙就說道:「你趕緊走,我擋住這個瘋婆子……」
那女人的聲音更不屑了:「就憑你?」
白藿香根本就沒理我,而是看向了那個女人,暗夜之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覺得她命燈猛地就燃起來了,接著,就見她從懷里拿出了什么東西,大聲說道:「小白,出來,給我咬死她!」
「哄」的一聲響。這個屋子的屋頂被瞬間掀翻,磚石瓦礫下雨似得落在了地上,在老姜母子的尖叫聲之中,一個光華璀璨的龐然大物出現在了屋子里,低頭就是一聲怒吼。
那個女人頓時也是一驚:「白玉……貔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