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的人看著屍首一個個全面帶微笑,也深信不疑。
她知道,這個傳說,怕是那個幕僚幫她打的馬虎眼。
從此以後,她再也沒見過那個幕僚。
原來是這么回事。
這個幕僚和這個時間……
我和程星河一對眼,倆人心里都有了底:「馬神眼。」
難怪當時府衙的主人,為了不讓府邸被淹沒,甚至不惜把水天王腳下的承重小鬼和天王鎮鬼令搬到了後院——竟然是那個魚精縣令,為了保護懷孕行動不便的夫人。
而那個馬神眼的目的就更明顯了——他有那個本事,怎么可能看不出來縣令是個假的?
在縣令身邊出謀劃策,我看,就是為了這個魚精縣令的鐵牌子。
我把手里的小鐵牌子拿出來,難怪她說什么,以為我們也是「那邊」的人,原來這個牌子她爹那也有一塊。
也或者……這就是她爹的那一塊,百年之後,機緣巧合,卻又落在了我的手里。
可憐天下父母心。
程星河蹲在了地上,忽然露出個苦笑:「其實吧——我覺得,有爹的,怎么也比沒爹的強,七星你說是不是?」
我可不這么認為。
真要是見了我那個王八蛋爹,恕我先錘為敬。
啞巴蘭也直搖頭,低聲說道:「哥,你說我是不是聖母心泛濫了——這家伙好可憐啊。」
你確實聖母心泛濫了——雖然我也有點泛濫。
但是……不管你為了什么理由,殺人就是不行。
那不光是一條命,人死了,整個家庭就全碎了,那時好幾個人的人生,這個小孩兒,不就是個例子嗎?
小孩兒聽了半天故事,眼淚也停住了,轉臉淚眼朦朧的看著我:「叔叔,那我媽怎么辦?入冬了,水里冷啊!」
我點了點頭,回頭看向了那個半人半魚的玩意兒,說道:「你媽被你用二七留魂給留下了之後,跟你說過什么嗎?」
那東西半天沒吭聲。
那就沒錯了——她媽就算「活著」,也沒法說話了。
「你媽要是有自己的想法,她也不會願意這樣活著,」我接著說道:「這個法子,不是留她在人間,是讓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那東西一愣,立刻說道:「你胡說!」
我答道:「你要是不信——我們替你問問她。」
那東西一雙眼睛轉動的更快了:「你們,能……」
沒錯,我指著程星河:「別看他這個樣子,什么玩意兒的身影都看得見,什么話也都聽得懂。」
程星河十分不滿:「不會說話你就不要說,我這個樣子怎么了?礙著你的蛋了?」
礙你大爺。
我一腳把他踹開,轉身跳下了水。
這次水里沒了危險,找起來方便多了。
通過水里的陰邪氣,我找到了一處地方。
七個死人……凝氣上監察官,眼前的一切清楚多了,那七個死人之中,有個燙著波浪卷的,跟那個小孩兒眉眼之間,依稀有些相似。
而這七個死人之中,圍著一團子東西——我還沒見過那種東西。
身上是有紅色的生人氣,但那一層紅色,是個邪紅。
這種邪紅色,也叫「驚屍紅」。
說明這個人死了,可魂魄還沒離體,現在與其說是活著,倒像是詐屍——就好像屍體被貓狗驚擾,被雷電陽光影響到,開始作亂一樣。
是魂魄想離開,卻被束縛住了,他們驚屍,其實是想甩開屍體,讓魂魄早日得到自由。
可惜啊,那個長鱗的東西不懂。
我就要把那個東西給帶上去,可剛游到了附近,腦殼頓時一炸。
一只手不知道從哪里伸出了,死死的攥住了我的手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