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磚上孝帽(1 / 2)

麻衣相師 桃花渡 1982 字 2020-05-29

上次上這里來的時候就有印象,蘭家的大宅子很注重綠化,里面花木扶疏的,為了雅趣,院子里還栽種了不少的柿子樹。

到了冬天,柿子紅彤彤的墜在枝頭,要是下了雪,襯在一起尤為好看。

雀鳥喜歡吃這種經霜的柿子,一定會在附近啄食。

可現如今,院子外面的柿子樹上,密密麻麻的停了很多雀鳥,在枝頭跳的樹梢一顫一顫的,唯獨院子內里的柿子樹,饒是掛滿了果子,也無鳥問津,一片冷落。

都說勢利眼的人嫌貧愛富,其實動物也是一樣,而且比人還要敏銳,你去瞅吧,蛇蟲鼠蟻都不敢靠近的人家,肯定有問題。

它們是探知到了這個地方有危險,才不敢來的。

宅子里肯定讓人動了手腳了。

蘭建國知道了我的意思,一下皺起了英挺的眉頭:「實不相瞞,我們也疑心過,但是祖爺爺都親自相看了,這家里沒什么問題啊?」

啞巴蘭跟我說過,他祖爺爺這一百二十多年可沒白活,只要是陰陽飯的范疇,沒有不涉獵的,而且無一不精,風水上造詣也很高,不比十二天階差。

這種能力在,一般的魘術按理說是不在話下的。

我說你也別著急,我進去看看。

跟上次來的時候一樣,家宅看上去是非常興旺的,冬青松柏一類的花木也是郁郁蔥蔥,乍一看確實找不到什么問題。

但是我到了中堂,就看向了主位:「你們家地板最近翻修過?」

中堂也是老樣式,這種宅子為了保持原狀的翻修,肯定也得是天文數字。

蘭建國搖搖頭:「沒有。」

那問題就找到了,我拉開主位,敲了敲地板,再把地板直接掀開,果然,底下有個小凹槽,里面放著個東西。

那個東西上面一層灰,拿桌子上一看,大家都愣了:「這個是……」

那是個白色的東西,方方正正,麻布裁出來的,上面挽折出一個三角的形狀,一抖開,大家頓時都吃了一驚。

那是個孝帽——死人的時候,男丁戴在頭上的東西。

而孝帽里面包著的,是個城牆上拆下來的古磚。

這叫磚戴孝(專戴孝)。

放著不管,就會從家里長輩那開始往下死,一直死到了家破人亡,沒人戴孝為止。

蘭老爺子頓時直了眼,盯著橫梁,喃喃的說道:「我都看不出來,你竟然一下就……」

我擺了擺手:「術業有專攻,我別的地方不淵博,風水上是飯碗,不敢不精。」

其實我明白,蘭老爺子為什么看不出來。

因為「磚戴孝」其實不是什么罕見的法子,相反,還比較出名。

但是有一樣——一般來說,這個魘術你必須要在房梁上做,取「壓一頭」的意思。

料想著,家里出事兒之後,蘭老爺子肯定已經檢查了家里的所有橫梁,唯獨想不到,那個下魘的人,竟然把魘藏在了座位下面。

這就是所謂的燈下黑了。

啞巴蘭聽愣了:「可按理說……」

按理說,放下面的效果遠遠沒有放橫梁上有效果,但是那個下魘的人,本事很大,能反其道而行——就好像人人知道冰是拿來解渴的,可那個人能讓冰點起火一樣,你怎么猜他套路。

蘭老爺子盯著我,目光閃爍,像是有些驚疑,我怎么知道這些事兒的。

啞巴蘭發了會呆,就盯著那個磚頭和孝帽,氣不打一處來:「敢打我們蘭家的主意,我非得……」

說著,要解氣,就抓住孝帽和磚頭要捏碎了。

蘭老爺子卻沉聲喝道:「不行。」

啞巴蘭瞅著蘭老爺子:「為啥?」

蘭老爺子答道:「聽我的,找點桐油來,燒開了。」

啞巴蘭只好答應了下來,張羅了一鍋桐油,就問我:「哥,這什么意思,還能炸著吃?」

我打了他腦袋一下:「吃你個大頭鬼。」

這魘被取出來了之後,砸壞了沒用,而且其反作用,玉石俱焚,蘭老爺子的魘就解不開了。

唯一的法子,是用油煎炸,炸壞了,魘就破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江采萍忽然低聲說道:「相公,這事兒未必能成。」

我一愣:「你也懂這個?」

江采萍狡黠一笑,對我眨了眨眼,讓我接著看。

果然,不長時間,蘭建國發現了:「祖爺爺,不對啊——這些東西怎么……」

跟我猜的一樣,哪怕在滾油里面,那些東西都紋絲不動,歷久彌新。

蘭老爺子的臉色更難看了——這是什么原理呢?

因為施法的人跟魘是一脈相承的,你炸了魘,那施法人也會跟著一起痛苦,魘紋絲不動,說明施法人厲害,哪怕油煎,都傷害不了它。

是個高手。

而江采萍接著低聲說道:「相公,把程相公的紅繩剪開,放一點在油里。」

我已經覺出江采萍不是什么平常人了,立刻跟程星河伸了手。

程星河抱住了後腰,警惕的說道:「我這不多了,你干啥啊?」

我一把搶過來,揪了一段,放在了油鍋里。

只聽「扒拉」一聲,那個紅繩在黃橙橙的油鍋之中炸開,紅色散落在鍋中,不長時間,只聽「啪」的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