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地方確實有星星點點的煞氣,而且還很新!
我剛要問秀女是怎么回事,一扇門打開,出來了兩個人,拉出了一個人。
那個人跟喝多了不會走路一樣,歪著頭,正對著我們這邊,臉上浮現出了一個笑容。
那個笑容跟面具一樣,是僵的——死了!
卧槽?
是個跟我歲數差不多的年輕男人,全身都干凈,但是身上——軟綿綿的,好像沒有骨頭一樣!
被那兩個人一拖,他兩條腿瞬間就變成了人類幾乎不可能達到的角度,180度逆轉了過去。
我頭皮頓時一炸,這個人,雖然一點外傷也沒有,可全身的骨頭,都碎了!
這得經受多大的痛苦——可他臉上,為什么還帶著笑?
白藿香他們的臉色也變了,白藿香甚至偷偷拉了我一把,我知道她的意思,能使出這種手段的人,行氣一定到了可怕的程度。
跟這種人打交道,危險。
想也知道,秀女一個外家弟子,能耐都這么大,更別說真正的「宗家」了。
而那兩個拖屍體的人,一邊走一邊還嘀咕:「這人這么想不開,冒充什么不好,敢來冒充少主。」
冒充少主?我心里頓時咯噔了一聲。
「還好今天是三宗家,脾氣不大,給了個痛快的,要是大宗家來了——恐怕跟上次一樣,全屍都留不下,還是幾條狗給舔干凈的。」
被狗「舔」干凈——程星河的臉也僵住了,那屍體,是什么樣子?
「上咱們厭勝門來招搖撞騙,早該料到自己這個下場了——食得咸魚抵得渴。」
我立馬看向了秀女。
秀女不以為然的說道:「宗家見笑了,咱們厭勝門尋找少主的消息,被不少人打聽去了,隔三差五,就會有人親自上門,或者托人舉薦,自稱是少主,要認祖歸宗,這一個,看來也是個膽大包天的,被宗家辨認出來,料理了。」
我後心越來越涼了,我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可這種處理手段,也太……
我忍不住說道:「就算是上門冒充的,也不至於就把人給弄成這樣吧……」
秀女察言觀色,連忙說道:「少主是菩薩心腸,可這些冒名頂替的,絕不是什么良善之輩,而是包藏禍心,有的痴心妄想圖謀咱們厭勝門,甚至還有的,是天師府那頭派來的奸細呢,這都算是輕的。」
程星河也咽了一下口水,眼睜睜的看著那個橡皮糖似得屍體被拖過了轉角——而拉屍體的那兩個人,貌似還認識秀女,甚至還跟她行了個禮。
啞巴蘭也有點緊張了,低聲說道:「哥,你們家這些親戚,脾氣屬實有點大,你可得長點心眼。」
八字還沒一撇呢,什么親戚不親戚的。再說了,被你勸說長點心眼,我怎么覺得這么別扭?
秀女覺察出我們表情不對,連忙說道:「宗家你放心,這些人敢拿著厭勝門的人當傻子戲耍,就是該用雷霆手段震懾住,要不然,外頭人怎么看咱們厭勝門?咱們自己人還是團結一心的,絕不會自相殘殺。」
我只得點了點頭——都說厭勝門心狠手辣,我算是開了眼了。
接著,秀女就把我帶到了那個房間里,程星河他們想跟進來,但是秀女擺了擺手:「不好意思,宗家不見外人。麻煩你們在外面等候。」
他們都不放心,程星河就更別提了,把我拉過去,就小聲說道:「去他大爺的,我剛才還幫你撒謊,說你會預知夢,誰知道這么多認祖歸宗的,七星,你要不是這家人,咱們趁早趕緊走,剛才那被打死小子我看見了,魂都散開了,就剩下一點殘魂在地上爬呢!」
我說你說的這是什么屁話,來都來了,移花接木的秘術不學了?你的殺父仇人不找了?
程星河盯著我就說道:「要是用你這條狗命換,我他媽的寧願不要。」
他那眼神,清澈又堅定。
我就拍了他肩膀一下,說沒事兒,我機靈著呢,你們幾個就在外面等著我,入鄉隨俗,別真惹出什么亂子,真要是有事兒,我一定出聲。
秀女聽見了這一句,倒是嫣然一笑:「宗家真愛開玩笑——回自己家,能出什么事兒?」
我勉強笑了笑,剛要跟進去,江采萍忽然拉住了我。
我回頭看她,她一只手拉住了我手腕,冰涼的指尖兒飛快的在上面畫了一圈——就好像小學生用圓珠筆在手腕上畫手表一樣。
接著,她低聲說道:「相公,里面的人恐怕真不是什么善茬,你留心——如果手腕上有光,就是有人要對付你。」
對了,江采萍是這方面的高手。
我點了點頭,跟著秀女上了台階。
「吱呀」一聲,雕刻著八方太平的紅荔木門開了。
秀女說明了來意,里面響起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又一個少主?」
這個聲音,帶著點譏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