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高老師一提起財金剛,只說一句話——敲骨吸髓完了,還要拿渣子吊高湯呢!
那個守衛嘆了口氣:「這次倒霉的,是個小姑娘。」
「一個小姑娘有什么好敲打的?又不是隔壁那位。」
「琉璃眼。」
琉璃眼?
飛毛腿自然是聽不懂,我和江采萍卻對看了一眼,心里都有了譜。
所謂的琉璃眼,也是一種邪術,厭勝冊里記載過。
第一,就是要找一個天生陰陽眼的童男或者童女。
我們這一行的陰陽眼大多數是後天鍛煉出來的,只有極少數的天賦異稟,才是天生的,當然,程狗那種bug一樣的二郎眼就不用提了。
而這種陰陽眼的孩子,如果能長期進食靈物的內丹,以秘法煉化,那眼睛就會發生日積月累的變化——能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東西,比如過一個墳,能透過厚厚的地面,看到地面下面的棺材里,有幾根骨頭。
或者一個大靈物肚子里有多少丹,這個丹,又具體在什么位置上。
說白了,就跟游戲里的全知之眼一樣,什么東西,都遮擋不住他們的視線。
這種眼睛流光溢彩,跟陽光下的琉璃一樣,十分美麗,因而得名。
但是這種眼睛要練出來,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這種眼睛在生長的時候,劇痛無比,有一些孩子受不住,甚至會直接摳下自己的眼睛,煉化有多難,可想而知。
而那個小姑娘的爹跟她是父女倆相依為命,看女兒天賦異稟,就把女兒煉化成了琉璃眼。
眼看著今年要成,小姑娘他爹到底血濃於水,實在不忍心小姑娘繼續吃這個苦,於是就想找一個大靈物,一次到位,就把小姑娘需要的內丹給補上。
那次還真找到了一個大黿,就殺了給小姑娘取內丹。
誰知道她爹不走運,那個大黿是一個大廟里的聖物,天師府一個高階天師知道了之後大怒,親自把他爹給抓銀河大院來了。
更不走運的是,還把她爹關到了財金剛這里,被折磨的活不了多久了,就剩下了一口殘氣,想見見小姑娘。
有人可憐小姑娘,偷偷給報了信兒。
小姑娘瘋了一樣的要見她爹一眼,說財金剛要什么都行,她願意去找。
可財金剛是誰啊,你給他找點什么稀松平常的古董狗頭金,他能放在心里嗎?
財金剛,要那雙眼睛。
只要把琉璃眼挖下來,就破格讓小姑娘見她爹一眼——當然,先交眼睛,再進來。
來了,也見不到了。
聽守衛說到了這里,江采萍挽著我的胳膊,一下就緊了幾分。
飛毛腿也是個有正義感的,氣的咬牙,因為不敢出聲,只能露出個「不是人」的口型。
那倆守衛說到了這里,一個也直嘆氣:「這叫什么事兒。」
「你也就是新來的,這種事兒多得很,這才哪兒到哪兒?秋水鄉的馬少典,塘橋的張大民,哪一家不比她們慘,為了點錢,一死就是一家子——我都麻木了。」
「那,你說咱們先生在銀河大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要那么多錢干什么?」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們先生——算了,你還是別知道了,這事兒就是咱們先生的逆鱗,誰提他跟誰急,上次色金剛笑話他,被他一巴掌扇上了牆,也就是色金剛,讓酒金剛給摳下來了,換了別人,摳都摳不下來。」
那個色金剛魅惑人心的力量這么大,這財金剛也一點不中招?
真跟高老師說的一樣——財氣,比酒色要厲害的多啊!
「你說,這次闖銀河大院的,該不會是跟咱們先生有仇的吧?」
「有仇,才知道咱們先生的本事,有這種膽子?」
「那家伙從酒色兩個地方全身而退,又把咱們這里搞個天翻地覆,我看,沒有真本事,就沒有這么大膽子。」
「行了,別掉書袋了,成語一套一套的——還是把心思放在盯班兒上吧,一會兒咱們先生挖了眼睛,就該回來收拾那個東西了,別一會兒咱們倆倒霉,也碰上……」
話沒說完,他們已經到了我們面前。
他們還真是有點倒霉。
我反手抄過去,沒費什么功夫,也沒出什么動靜,就把他們給撂翻了。
他們倆躺下那一瞬間,那雙眼睛,都是難以置信。
兩張滅聲金券貼在了他們脖子上,我蹲下看著他們:「我問,你們點頭搖頭來回答,回答不上來……」
我一只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
誰願意死啊!這倆人立馬點頭如雞。
「知不知道,那個十八阿鼻劉被關在什么地方?」
這倆人不聽還好,一聽十八阿鼻劉這五個字,頓時就僵住了,眼珠子咕嚕嚕就要對看一眼,可飛毛腿立馬喝道:「想活就快點說!」
這倆人一震,只好點了點頭。
飛毛腿別提多高興了:「祖宗大人,咱們這一趟沒白辛苦!」
「他們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