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面面都照顧到了,那我們告了別,就等好消息了。
一路也就到了三里河的雅芭街。
雅芭街本名叫「啞巴街」,因為這地方山窮水惡,地價低,也就收入微薄的啞巴聚居在這里。
後來本地管事兒的嫌名字難聽,改成了「雅芭街」,還在街邊種了不少的芭蕉。
不過這地方是一個聚頭散尾,如同雞形的地勢,面前怪石堆疊,是個「貧雞吃碎米」地,住在這里的,發達不起來,時隔多年,依然只有窮人。
果然,這么一進去,街邊的不是曬太陽的,就是搓麻將,斗小牌的,全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牌本都是現在少見的毛票。
年輕人也大多是穿著工作服,提著面條和特價蔬菜,行色匆匆,疲憊冷漠的樣子。
在這里住,窮運纏身,惡性循環,越來越難走出去。
而這一條街上,全是發黃打卷的芭蕉,一眼就能看到,一戶門口門前有兩棵粉艷艷的木槿,現如今已經過了花季,但開的竟然仍十分明艷。
到了那家門口,大門還是閉著的,他們幾個給我放風,我趁著周圍的人不注意,就踩著殘舊不堪的圍牆騎到了牆頭上,摁了一手的瓦松。
嚯,這個柳柳,還真是遇上貴人了——瓦松就是寄生在瓦房縫隙之中泥土里的植物,我以前在厭勝門,還給烏雞找過一次金瓦松。
這東西是預兆人貴人緣的,雖然現在大家住樓房,見的少了,可現在家里來了客人,大家說客套話,也還是要說「蓬蓽生輝」,這個「蓬蓽」,就是瓦松。
現如今,這個宅子的瓦松長的大而肥嫩,比左鄰右舍的幾乎漂亮一倍,正說明主人遇上了貴人,助她一臂之力。
往里一看,果然,內里院子五角,各擺了五個花盆。
這五個花盆,應該是金屬的。
就憑著擺放的位置,內里應該是五種東西——銅葫蘆,鐵笛子,鑼,鑔,嗩吶,五樂俱全,都是喜慶事兒上用的,妥妥正是個金桃花局。
高。
只要是搭上了桃花局,就有利於人緣,人際關系順風順水,人見人愛,自然也容易找到愛情,尤其為少男少女青睞,百年不衰。
而金桃花局,是讓有錢多金的人,格外愛你。
不光是金桃花,我皺起了眉頭,里頭還有其他的氣……卧槽,難怪這么凶……
「哎,你們干啥呢?」
這會兒,一個粗啞的聲音響了起來:「來人呀,媽呀,大白天來小偷啦!」
好么,是個鄰居,一腦袋炸了毛的白頭發,不知道多久沒洗,褲子皺巴巴的也不知道穿了多久了,上頭還有福娃彩綉的標志。
我連忙從牆上下來:「姨婆別喊了,我們不是壞人。」
「不是壞人,上房跳牆呀?」那老太太還要喊,我就看向了蘇尋:「借給我點現金——好讓老太太買點吃的壓壓驚。」
這老太太眼睛下一片黑氣,最近正在走霉運,影響的財帛宮一片烏黑,現如今正窮了個底掉。
但哪怕這樣,她還想去賭。
這會兒擺明了,就是想訛詐我們。
但是她耳朵上有紅光,顯然,知道什么我們想知道的消息。正好,能跟她打聽打聽。
蘇尋立馬就掏出了一卷錢——對這方面,他是非常大方的。
老太太一看錢,立馬不吱聲了,接過去蘸著唾沫數了數,轉身要走。
我則拉住了她:「您別著急——多跟我們說幾句話,我們再請您喝酒抽煙。」
老太太立馬來精神了:「真的?」
那眼神就四個字「人傻錢多」。
我一樂:「真的——住這的那個小姑娘,這一陣,是不是帶了什么人來,怪模怪樣的人?」
老太太來了精神:「你怎么知道的?來過個老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