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是這樣,那是好意,」烏雞有些尷尬,而程星河立馬說道:「那也不能下那么厲害,把人往死里整啊!七星但凡走的晚點,直接先讓誅龍陣給害死了。」
一直悶不吭聲觀察綠植罐子的蘇尋終於回過了頭來:「我覺得,他們不是故意的。」
「什么意思?」
蘇尋答道:「那個誅龍陣的鎮物,不是特別厲害的伏龍木,按理說,應該只會把他攔在外面,他身體發生那么嚴重的反應,是因為妖氣。」
是啊,誅龍陣除了能防龍,也能保平安,抵抗妖氣。
而我身上,有九尾狐的強烈妖氣。
九尾狐的尾巴,是一個雙刃劍,帶來巨大能力的同時,也會帶來很大的反噬。
我覺得出來,身體已經被侵蝕的更厲害了。
程星河立馬問道:「正氣水,有什么法子給七星把妖氣壓住嗎?」
白藿香說道:「要想壓制,要么是取出來,要么,就一個法子,讓自己,比九尾狐的尾巴更強,也就是——長全真龍骨。」
哪怕干了紅姑娘,鐵蟾仙,三水仙官幾件事情,真龍骨雖然成長了不少,可還是沒達到以前的程度。
看來,其他的事情只能暫緩,把重心放在真龍骨上了。
程星河也是這么想的:「你先休息,休息好了,咱們去找那個萬盆仙。」
烏雞來了精神:「程狗,你知道那個萬盆仙?」
「我是不知道。」程星河奔著一個房間抬了抬下巴,有些不懷好意:「有知道的。」
一只眼睛在牆壁上暴睜,接著,轉瞬消失,像是逃走了。
「你先休息。」程星河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休息好了,那玩意兒隨時待命。」
你問過它意見了嗎?
不過,四相局的真相就在眼前,找謎底的速度,越快越好。
瀟湘,老頭兒,都還在等著我。
「我休息好了。」
我要起來,白藿香伸手扶我,我一看她指尖,就皺起了眉頭:「你手怎么了?」
她的指尖發紅,甚至有細小的傷痕,像是磨損的。
她慌忙把手藏起來:「天干氣燥,有點脫皮。」
不像。
出了門,我才看到,很多地方,都掛著淡藍色的紙鶴。
回過頭,才從窗戶里看到,白藿香以為我們走了,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疊藍色的紙,一張一張細細的疊了起來。
程星河也注意到了:「也不知道正氣水這兩天怎么了,也不睡覺,天天疊那破玩意兒,掛的到處都是,我說她實在閑得慌,要不就疊疊紙元寶,還能賣點錢呢,我是為了她好,你猜她怎么著,她說請我吃伸腿瞪眼丸!你說女人心海底針,誰也猜不著。」
烏雞盯著那些紙鶴,一雙泛粉的桃花眼卻有點失神。同時,也夾雜著羨慕。
我忽然想起來,小學的時候,班里的女孩子也疊過。
她們說,只要能疊一千個,就能讓喜歡的人,一輩子平安。
我的心忽然跟針扎了一樣,一陣子銳痛。
她一個做醫生的,用這種虛無縹緲的方式求平安?
她的指尖,就是這么磨的?
風一過,把四下里的紙鶴都吹了起來,她的眼神,明亮,認真,又堅定。
「師父。」烏雞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你說有些事情,是不是再怎么努力,也不會有結果?」
烏雞的聲音,帶著幾分寂寥。
「也許。」我心里發苦:「有些事情,沒人能說得准。」
程星河似乎沒聽明白:「那還努力個屁,努力不會成功,放棄一定輕松。」
可烏雞卻回過頭,金色的陽光打在了他澄澈的桃花眼里:「即使是這樣,我也還是想努力——哪怕不會成功,我不想自己後悔一輩子。」
我第一次看見烏雞這么堅定,幾乎跟疊紙鶴的白藿香,一樣堅定。
程星河兩只手枕在了腦後,哼唱了起來:「愛真的需要勇氣,來面對流言蜚語,只要你一個眼神肯定,我的愛就有意義……」
跑調跑到南山坡了,可這個歌詞,讓人心里發酸。
到了千眼玄武的房間,一瞬間的功夫,所有的眼睛都給閉上了。
程星河大大咧咧往它眼睛上戳:「剃頭的關門——不理?」
千眼玄武瓮聲瓮氣的說道:「老夫這點眼珠子修煉的不容易……」
「我們不白來,」程星河說道:「給你帶了伴手禮了。」
千眼玄武的眼珠子睜大,好奇的轉動了幾圈:「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