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因為忠義,不會苟且偷生。」江仲離嘆了口氣:「這東西才這么稀罕的。」
我在埋葬雄性的時候,就覺出了這個感覺。
但是當時不懂,畢竟這東西極為稀有,哪怕連厭勝冊上,也沒有關於這個東西的記載。
齊雁和頓時就變了臉色。
那個青年撐起臉色身子:「雌水銀精……」
那水銀精等的似乎就是這一刻,從我手上爬了下來,落在了金郡王身上。
就在金郡王魂魄完全干凈的一瞬間,因為水銀精攀附上去,那些殘魂,瞬間就不動了。
緊接著,跟觸底反彈一樣,一種奇異的銀光擴散開,金郡王身上,竟然開始滋生出了,新的魂魄!
齊雁和咬緊了牙,奔著這邊就要撲,程星河一鳳凰毛要卷他,可他抬起手,就抓住了鳳凰毛,死死往後一拽。
那一下力量極大,程星河險些被拽到了地上,身體翻轉,腳死死勾在了一塊殘垣斷壁上,才勉強沒倒下來。
齊雁和的聲音似乎帶著幾分隱忍:「快松開,我沒空跟你拖拖拉拉。」
「拖拖拉拉?」程星河一樂:「你還幾分鍾去世啊?這么著急?」
齊雁和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反手還要把程星河拽回來,可這個時候,金毛伏在了地上,死死盯著齊雁和,發出了一聲嗚咽。
這個聲音,跟之前它的「嗷嗚」聲完全不同,極為肅穆,像是在發號施令。
這是……
「咔嚓……」
周圍響起了一片細碎東西互相碰撞的聲音,一轉臉,這地方隱隱約約,出現了很多殘碎的身軀。
都是一些不完整的屍身——死在瓊星閣前面,精魄被那個黑色東西吞沒的殘骸。
那些殘骸,奔著齊雁和就圍了上去!
對了,有能耐上這里來的,哪兒有一個是善茬?其中,甚至有半步仙境的存在。
這些屍身被金毛這個行屍之王一呼喚,速度極快,來勢洶洶!
程星河立馬抓住機會拽回鳳凰毛:「金毛,好樣的!」
而這個時候,雌水銀精身體上的銀色,似乎都流淌到了金郡王身上。
金郡王的身體,簡直像是煥然新生。
他猛然睜開了眼睛。
「郡王!」那個青年驚喜交加:「您醒過來了?」
金郡王轉臉盯著我,眼神一開始是發空的,但馬上,他聲嘶力竭:「定國公是我害死的,可我沒對他下毒!」
「你說。」我盯著他:「現在,說清楚。」
「定國公是被一箭射中,受了重傷,乃至沒了性命,」金郡王厲聲說道:「那一箭,本來是對我射過來的——他為了護住我,才中了那一箭!」
我心里猛然一沉。
金郡王當時反應過來,號哭起來:「定國公為了救我,斷了景朝棟梁,我萬死莫贖!」
可定國公讓金郡王,對天發誓,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他知道國君跟自己的感情,怕國君遷怒於金郡王,斷送了他的前程。
定國公說:「將來戎狄的叛亂,非你不可,我不是為你,是為了景朝的千秋基業——你若不想我白死,在國君面前,替我做些該做的事。」
定國公一直認為,景朝是刀槍得了天下,什么風水運勢,全是胡說八道,可國君信任江仲離,他放心不下,叫金郡王到時候據理力爭,千萬別放任國君,入了這些怪力亂神的歧途。
金郡王一輩子,最耿耿於懷,就是定國公因自己而死。
這是他的心病。
那天的酒後吐真言,他說出了這件事兒,提起定國公,也是給自己鼓勁兒——國君大興土木修建四相局,他必須得進諫規勸,他不能對不起定國公的囑托。
我吸了口氣,已經猜出這是怎么回事了,看著他:「是誰讓你進諫,規勸我不要修四相局的?」
果然,他答道:「玄英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