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謝長生還是靠著自己的靠山,從擺渡門里出來了。
齊雁和的視線,落在了我手上。
他呼吸似乎都屏住了:「他找到了……」
「找到又怎么樣?」謝長生厲聲說道:「他還沒想起來,那就用不了。」
話音未落,謝長生一抬手,那些屠神使者就要沖進來。
我還看出來了,那些屠神使者的眼神,跟以前不一樣了。
之前看見他們,微笑後面都是冷漠,似乎目空一切,無所畏懼,可現在不一樣了,他們的眼神里,終於有了幾分恐懼。
他們是知道瓊星閣的,他們畏懼這里的某種東西。
能讓屠神使者也畏懼的,能是什么?
真龍骨再次劇痛了起來,很久很久以前,我也被人這樣圍起來過。
他們都要我的命。
那種感覺——眾叛親離!
那是什么時候呢?景朝國君,被玄英將君捅了一刀的時候?
不甘心——那種勝利在望,在功虧一簣的感覺,不甘心!
煞氣沖進來,哪怕那些寶氣,也被沖的支離破碎。
數不清的散神絲奔著我沖了過來,發出了刺耳的破風聲。
不光散神絲,還有數不清的龍虱子,呼嘯著對著我撲過來,猙獰貪婪的對著龍鱗鑽。
那些屠神使者大聲吼:「不管付出什么代價,抓住他!」
胳膊上的傷口還沒好,又被龍虱子啃咬的一陣劇痛。
散神絲,像是刮著臉的疾風。
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我傷害過誰,造了什么孽?
為什么,每個人都不想讓我活著?
親人,如江夫人,江辰,信任的人,如江仲離,夏季常,哪怕深愛的人,瀟湘……
他們都恨不得,讓我永世無法超生——卻連個理由都不給我。
我抬起了手,沒有一絲猶豫,斬須刀上金氣炸起,廓清寰宇。
就是因為被傷害過,知道有多難受,才不想傷害別人。
可不管這條路走起來到底有多難——我非得給自己討回這個公道!
「啪」的一聲,那烏雲一樣,幾乎不留死角的散神絲,倏然就被金氣,全部盪滌干凈!
最前面的屠神使者全部倒地,甚至把一大排的寶物,全部撞翻,豁朗一聲一片亂響。
但是後面的似乎並沒有退路,前仆後繼的沖了上來。
我跟他們一樣,沒有退路。
不過,沒有退路倒是一件好事兒,也就沒有任何顧忌了。
金龍氣炸起,哪怕就我一個人,又怎么樣?
煞氣的呼嘯聲,散神絲被削斷的聲音,甚至一些屠神使者直接被斬須刀劈開,只剩下紅衣落在地上的聲音,倒是極為痛快。
齊雁和吸了口氣,大聲說道:「李北斗——你這么大開殺戒,不要功德了?」
功德是重要,可現在,我要命。
「謝大人……」有屠神使者低聲說道:「他——他可是有金龍氣……那是上古……」
沒等他說完,謝長生就給了他一巴掌:「要是沒有金龍氣,還用得著你們?」
我聽見,齊雁和低聲問謝長生:「這一次,能行嗎?」
「能行不能行,都到了這一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謝長生吸了口氣,看向了周圍,聲音一冷:「咱們沒得選。」
可這一瞬間,周圍傳來了一陣嘰嘰喳喳的聲音:「這些東西——放肆。」
「咱們可咽不下這口氣!」
「再說了——哪怕他想不起來,那他也是咱們的主人,還能放著不管?」
「他是咱們的主人,命就是他的!」
我心里倏然一動,終於想起來,那些嘰嘰喳喳的是誰了。
這地方都是珍寶,甚至有些珍寶不是人間的。
這種東西,跟玄素尺上那個白衣人一樣——都擁有物靈。
「啪」的一聲,一個格子里,倏然竄出了一道白練似得東西,直接把一些屠神使者纏住了。
不光那個格子,四面八方,都出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