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二宗家偽裝成三舅姥爺要裝傻一樣,他時刻提醒,自己不能忘了這是瘸腿。
我心里,還是不好受。
「江仲離。」
那個步伐停住了。
「這些年來,多謝你。」
江瘸子的聲音提起:「知遇之恩,不得不報。臣下,知足了。」
腦海之中,想起了那一大片松樹。
「適逢亂世,平天下,濟萬民,成千秋萬代功德。」
「你跟著我吧。」
「非也,這件事,須得國君隨著我。」
他全做到了。
我記得,似乎後來我還問過:「除了平天下,濟萬民,你還有什么想做的?」
他回答我:「要讓江仲離這個名字,流芳百世。」
那個時候,他眼里有光。
可為了我,他沒做到。
眼眶里一下就熱了。
我往前一步,還想拉住他,可一伸手,抓了一個空。
那些神氣,全消失了。
白藿香怕我絆倒,小心扶住了我:「他們,走了。」
身後一聲嘆息,是李千樹的聲音。
「老板,你也該走了!」北派大先生——那個鋸齒牙,我記得叫王德光:「咱們廟里的事情……」
李千樹嘆了口氣,清越的聲音染上了一層疲憊:「表叔公,這一次侄孫先送到這里,下次,還有見面的機會。」
我點了點頭:「多謝——祖墳的事兒,對不住。」
「祖墳的仇,很快就能報了,」李千樹一笑:「侄孫告辭,表叔公多保重。」
真龍骨的疼痛終於平息,白藿香拿下了那塊葯巾:「好點沒有?」
眼前一片清明,轉臉望著這個偌大的真龍穴。
這地方一片輝煌,也一片傾頹。
物是人非。
「門主——我還有件事兒不明白,」秀女盯著我:「金蟬脫殼術,是厭勝門宗家才代代相傳的秘術,江仲離為什么,也會金蟬脫殼之術?」
我吸了口氣,剛要說話,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他就是厭勝的祖師爺。」
江采菱!
「你們厭勝,不是有什么聖女嗎?那個聖女身邊,就是他。」江采菱緩緩說道:「你們好好想想,你們那個祖師爺,是不是眼角有痣?」
厭勝的宗家,正是江仲離的徒弟。
那些宗家的秘術,都是從江仲離那里得到的。
師父頓時屏住了呼吸:「他把黑鍋扣在了厭勝身上,就等於……」
不光犧牲了自己的家族,他還犧牲了讓自己賴以流芳百世的傳承人。
跟我一樣,專坑自己人。
我一定,會盡快找到黑手,把他救回來。
而且——我看向了江采菱:「你跟江采萍,跟他到底什么關系?」
他們幾個之間,似乎,也有什么秘密,或者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