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跟在後頭,被河洛的儀仗隨侍察覺,挨了一頓處罰,受了重傷,差點把自己搭進去,好在運氣不錯,機緣巧合,在這里結識了做黑市買賣的,被救下來了。
所以他索性就在這里做上了黑市買賣——這地方會處理東海的各種消息,他想從中得知,河洛為什么要抓我,還有,安寧被關在了什么地方,結果一打探,就打探了這么長時間,沒消息,他也不好意思去找我。
為什么抓我——那是她一個好機會,我輕易不來水邊。可惜,那個機會她沒抓住。
說到了這里,他嘆了口氣:「造孽啊,早知道如此,不如老著面皮先跟恩公說清楚,連累的恩公喝了化生水,我這心里……」
剛才就聽他說什么化生水:「那是什么?」
「原來恩公不知道?」他連忙說道:「吃了那東西,就改頭換面,成了咱們水下的人夫了!」
原來那東西跟水靈芝草的作用差不多,能讓活人長出鰓和蹼,成為海民,在水下生活——只是這一變,就永遠回不去了,上了岸,接觸到了日光,失去了水,就完了,
我把來意說了一下,大皮帽子恍然大悟:「原來恩公一開始,就是為了水神的消息,只可惜……」
我想起了二妹娃和丹白說的話,心里一緊。
原來,之前瀟湘帶著水族下了水,要把河洛的水神宮搶回來,壞了她的敕封,可瀟湘被一個東西所引,中了圈套,受了重傷,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現如今,所有的水族全在尋找瀟湘,水底下一片大亂,到處都有海羅剎來盤查,雞犬不寧。
跟著瀟湘的那些水族就更別提了,死的死,被抓的被抓,還有一些特別頑固的,被掛在了城頭,讓海蛟龍撕咬,只剩下了一串一串的骨頭。
現如今所有的海中居民,都在尋找瀟湘,不過,還沒找到。
我心里越來越緊:「你也不知道瀟湘藏在哪里?」
大皮帽子搖搖頭:「也怪,這東海雖大,可所有水族傾巢出動,就是找不到元水神——不過,人家畢竟是水神,也說不好,在什么地方休養生息,有朝一日,就又出來了。」
我一尋思,就問道:「你有沒有門路,帶我們進到了關那些幫助瀟湘的水族的地方?」
大皮帽子一愣:「人夫地?您去那干什么?」
既然這里的水族都找不到瀟湘,河洛也找不到,說明她把自己的神氣藏匿的極為隱蔽,我一個外向來客就更別提了,那找到她,就只有一個門路了——去找她那些忠心的部下問一問。
大皮帽子吸了口涼氣——這是水里,算是喝了口涼水:「那地方也太危險了,守著門口的,就有兩個海麒麟,里頭的怪東西,更是數不勝數,萬一再碰上了水神——凶多吉少啊!」
我也知道,可沒得選:「怎么進人夫地?」
「既然恩公做了決定,那我全力以赴!」大皮帽子也看出我勸不動,心一橫:「我去給恩公找點東西。」
大皮帽子搞了這個事業,倒是左右逢源,資源不少,還有造假的門路。
有個前途,真不錯。
「七星,你廁所去這么長時間,是不是最近有點干燥?」程星河在外頭喊:「我跟正氣水給你要點開塞露。」
要你大爺。
我這就注意到,內門里面還有一個門,里頭坐著個人,不知道在搗鼓什么,看樣子跟顧瘸子差不多,應該是手藝人。
他拿了些東西叮叮咣咣一通撞,不長時間,大皮帽子就捧著一堆東西出來了:「戴著這個,准沒錯!」
果然,那些東西跟外頭海羅剎脖子上掛的差不離。
我謝過他拿過來,大皮帽子不放心似得,又補上一句:「不過,恩公可得注意,這東西外頭看著能瞞人,里頭不行,一碎了就露餡了。」
我答應了下來,跟程星河他們一人戴了一條,大皮帽子還是不大放心,我讓他別露出跟我認識的樣子,免得隔牆有耳,連累了他。
大皮帽子挺感動,又擔心:「我也沒幫上什么忙,只能盼著恩公平安了。」
已經足夠了。
「對了,恩公,」大皮帽子接著說道:「還有個事兒,您可得千萬記住——一旦聽見仙樂的動靜,千萬不要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