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海羅剎一過來,我就跟程星河使了個眼色。
程星河會意,這個時候,為了避免讓河洛察覺,不能用金龍氣,他藏在一大把水草後頭,手一抖,鳳凰毛倏然出手,直接把那幫海羅剎束成了一條藤上的葫蘆。
那幾個海羅剎吃了一驚,還要喊出來,可白藿香手一抖,那幾個海羅剎脖子上全中了針,把嘴張的跟蛤蟆一樣,也沒說出什么來,驚恐的把眼睛也瞪的跟蛤蟆一樣。
小綠看著親切,倒是在我肩膀上咕嘰了一聲。
它們看見我們,嗓子頓時一緊,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露出了個「原來你們在這的表情」。
我抓住那幫海羅剎:「里頭那倆人呢?」
白藿香把領頭的一個針調松了一點。
那個海羅剎發出了細微如蚊蠅的聲音:「跑,跑了……」
「你們是來干什么的?」
「抓人的。」
「抓什么人?」
「水神的對頭……」
我和程星河一對眼,還真是奔著我們來的,可我們一路隱蔽,他們是怎么發現的?
「是,上頭告訴我們的。」
不對啊,我跟程星河一對眼,已經想到了一處去了。
上頭怎么知道?除非,身邊這群人,有告密的。
可要說告密,我們自從聚集在了一起之後,就沒分開過,怎么個告密法?
剩下的,海羅剎說不出來。
既然大皮帽子他們逃走了,還算安心,我看了白藿香一眼,白藿香轉手就把那些針又調整了一下,說是夠他們睡個十天半拉月的了。
我往他們身上一摸,摸出了一些信物,順手牽羊拿在了手里,跟著丹白就往里繼續走。
靠著那些假造的玉,再一進去,可算是暢通無阻,誰看見我們,都得退讓三分。
來來往往,也有不少怪模怪樣的東西,表情很凄惶,也沒本地海民那么珠光寶氣,滿身寒酸,像是逃難過來的。
丹白告訴我們,自從瀟湘這一回來,五湖四海又開始鬧亂子,誰都說不准什么時候又會打一仗,所以一些海民就投奔水神島,覺得這是最安全的地方,可趕上河洛又在清查對頭,這些「難民」無處落腳,上不去下不來,過的很尷尬。
一個歲數挺大的海民幾乎不能走了,只能拖著腳慢慢移動,可後頭一個海羅剎一腳就把他踢到了地上:「讓你滾,你沒聽見?再在這磨蹭,把你送人夫地去!」
那個海民的腳顯然是受重傷了,這么粗暴,誰抵擋的了?
我立馬伸手扶住了海民,海羅剎一愣:「你吃了熊心豹子膽……」
程星河也踢了我一下,意思是泥菩薩過江,還能管閑事。
可我把一個剛從那幾個被放倒的海羅剎身上弄來的信物舉起了,那海羅剎剛要罵我,話就梗在了嘴里,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原來是特使。」
這地方,管水神宮里河洛的近衛叫「特使」,地位比他們高很多。
「特使有所不知,這老家伙的兒子,手上有一片白龍鱗,肯定跟那個作孽的白瀟湘有關,」那個海羅剎立刻說道:「八成,就是白瀟湘黨羽,正在審問,這老家伙天天喊冤,不管不行。」
「那是我兒子不認識,從外頭撿來了,我們剛喝了化生水,不知道規矩……」
就因為這種牽連,就至於被關進人夫地里?
「你幫幫我——我兒子沒有窩藏……」
那個海民還當我是個青天大老爺,跟我求情,痛哭流涕。
這表情,讓人怪心酸的。
但願東海,能趕緊回復平安,少讓這里的人吃點苦。
「我盡力。」
海羅剎接著盯著我:「大人這次,有何貴干?」
「水神有命令,讓我們進來看幾個白瀟湘的黨羽。」
海羅剎對我們的信物深信不疑,立刻彎腰把我們讓了進去:「大人請。」
我帶著他們進去,二妹娃就一個勁兒拉我。
我心領神會:「有沒有,一個叫麻愣的活人,前幾天從外面帶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