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拍開泥封,酒香四溢。
啞巴蘭猶豫了一下:「這不是給賀蘭昭他們那些陪葬的嗎?咱們喝了,是不是不大好?」
程星河擺了擺手:「那你別喝。」
啞巴蘭沖上去:「憑什么?」
辰時,是早上七點到九點。
日出的時候。
九尾狐已經迎上去了,指著程星河的鼻子:「我老人家留著過冬的,你怎么找到的?」
程星河面對大名鼎鼎的九尾狐,也不害怕,梗著脖子就說道:「狐大姐,這是我存在那的,你拿去過冬,問我沒有?」
九尾狐給程星河腦袋上來了一下:「以下犯上——不要叫我老人家姐!」
公孫統聽見,飛起了一個破碗,對著程星河就招呼過去了:「你對我師父胡亂喊什么?我師父是你姐,我成什么啦?」
原來重點在這里。
可程星河頭也沒抬,伸手凌空接住了那個碗:「你要跟我喊個師叔師伯啥的,我大人有大量,也不是很計較。」
公孫統氣的一嘴小胡子都豎了起來,劈手就把程星河手里一把牛肉干搶過去:「你身外之物沒有了!」
九尾狐一人給他們腦袋上來了一下,牛肉干和酒碗凌空飄起,扶搖到了她身邊:「問我老人家沒有?」
啞巴蘭他們都給笑了,笑著笑著,就上去爭搶。
對月當歌,疏狂一醉,連江仲離都跟著笑了:「這跟以前行軍前夜,何其相似……」
江仲離回頭看向了外面數不清的翁仲,眼里有了說不出的懷念:「只是,人變了。」
那些翁仲,這么多年,不曾變。
「哎,吃獨食要不得!」
師父風風火火的過來:「先給我點——我歲數大了,一餓就胃潰瘍。」
你捂著的位置,是腸道。
哪怕杜蘅芷,也噗嗤一聲笑了。
我也跟著笑了。
這樣熱鬧可真好。
只是——我回頭看向了身後那個宮室。
白藿香還沒醒。
她要是醒的,我就給她找一種梅子酒,我記得那種酒,景朝的女人都喜歡喝,酸甜回甘,清冽異常。
只是……還是算了。
她如果喝了,又會大喊大叫,大聲唱歌,最後被人背回去。
我記得,上次在杜大先生壽宴上,背她回去的時候,她說的話,還有——滴在了我脖頸上的,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