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盈嘴角抽了抽。

吳先生的眼角也在抽抽。

「顧元瀧，你可還記得書院里的院規？」

「學生知道，書院學子禁止從商。一旦被發現，即刻逐出山門！」

「那你還……」

「所以現在學生老實交代了，就是打算將功折罪。」顧元瀧笑眯眯的道。

吳先生咬牙切齒的。「這件事，你打算怎么將功折罪？」

顧元瀧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慢悠悠的道：「先生您方才也說了，那些小人書都畫得不錯，而且寓意極佳，給書院的學子們拿來閑時一樂很不錯。但如果這些小人書拿去給幼兒啟蒙，效果肯定更好，您說是吧？」

吳先生就眯起眼：「你這小家伙倒是腦瓜子轉得快！」

「其實不是學生腦瓜子轉得快，而是娘親早就已經在這么做了！學生的妹妹和小姨之所以這么小肚子里就積累了這么多的東西，也都是娘親悉心教導的關系。既然有了她們倆成功的先例在前，學生才會覺得，這個辦法可以大力推廣。」

顧元瀧不卑不亢的道：「正好，我娘親名下有一個印刷鋪子。這些小人書她自己畫自己找人印刷，裝訂成冊之後賣出去價錢能比書店里便宜不少。所以學生想著，不如將此法惠及天下想要開蒙的孩子，先生您覺得學生這個想法如何？」

吳先生的反應是一通冷笑。

「老夫現在算是明白了！感情你之所以這么盛情邀約老夫來你家做客，就是打算把老夫前前後後給利用個徹底！你不僅昨天讓老夫幫你們鎮住葉家人，你還打算接下來繼續壓榨老夫，讓老夫為你們所用！」

「先生說得極是。」顧元瀧頷首表示認同。

「那你覺得老夫會不會答應呢？」吳先生冷聲問。

「您會的。」顧元瀧定定點頭。

「哦？那老夫現在就告訴你——不會！」

「可是，我娘親借您的手將這些畫冊賣出去後，換來的錢是打算支援那些貧苦的鄉間女子的！」

吳先生就怔住了。

「什么支援什么女子？」

顧元瀧微微一笑：「先生您明明知道，百姓大都貧苦，他們自己一年到頭都吃不飽飯，自然也養不活多少孩子。男丁還好，養大了還能下地干活、出去做工掙錢貼補家用。可女孩子哩？柔柔弱弱的，只能等養大了嫁出去收一筆彩禮，可一般也收不了多少。」

「因而鄉間溺女成風，這一點學生這幾年在村里看到的太多了。先生您體恤百姓疾苦，也寫過好些文章批判這等行徑。」

「學生還知道，您只要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會直接給女嬰家里三兩銀子，作為女嬰的養育費。因此可是救了不少女孩子的性命哩！」

「然而您一個人的能力還是有限，終究還是有更多的女孩子根本都來不及睜開眼看看這個世間就已經永久的失去了呼吸。而這種事情，我娘親也一直都是深惡痛絕的！她一直都在想辦法幫助這些女孩子哩！」

吳先生聽得心中一動，他立馬看向夏盈。

「顧夫人，果真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