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他們把勢頭做得足足的，牛皮吹得大大的，但到頭來一切都是一場空。」夏盈就道。

葉氏立馬點頭。「還真就是這樣！」

「你是不知道，他們其實一開始選人的時候還真是精挑細選了的。能被選中去腳店里干活的，大都是村里二三十歲的青壯年，一個個面色紅潤精神十足的，一看就是有一膀子的力氣。可有力氣不管用，他們得能干活才行啊！姐姐你也知道，村里但凡有點本事能吃苦的，誰還會淪落到連口飯都吃不上的地步？所以現在他們千挑萬選，挑回去的不是懶漢就是閑漢。」

「那些人干活不頂用，吃喝花錢倒是個頂個的厲害。才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就把各家湊的米糧給吃了個精光，然而分派給他們的任務卻根本沒怎么動！被催了，他們就嚷嚷個不停，說什么大戶人家為富不仁啦，欺負無辜老百姓啦，要壓榨他們的血汗啦。這些人，手上沒多少本事，嘴上倒是能說，和你們村的顧大成一個德行！」

夏盈撲哧一笑。

「所以我早就說了嘛，這世道本來就是男人比女人占優勢。最底層苦苦掙扎的男女，女人大都是沒機會往上爬，男人則是懶得往上爬！因為真正能爬的早都已經爬走了！姓花的那群人卻還指望多給點好處就讓他們老老實實干活？怎么可能？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哎呀，姐姐你這話說得也未免太粗俗了點。肚子里都有孩子了，為了孩子的胎教，你以後多少還是得注意著點！」葉氏趕緊就道，「你得學我這樣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夏盈扯扯嘴角。

「好吧，我慢慢改。那么接下來的事情哩？你繼續說。」

「還用我多說嗎？你這么聰明，不是一開始就已經猜到了？」葉氏道。

「猜到是一回事，但聽你說，那又是另一種享受了嘛！」夏盈道，「我現在肚子還是不大舒服，腦子里也昏昏沉沉的，你正好給我說點樂子解解悶。」

「好吧！」葉氏乖巧的點頭，她就繼續說了。

「一開始那家腳店自然是以失敗告終，而且等到腳店徹底開不下去關門的時候，那群懶漢還不肯走哩！他們就在腳店里撒潑打滾，最後愣是把腳店都給拆了，里頭能帶走的東西全部帶走，然後才罵罵咧咧的走了。不過花老爺他們還不肯死心，他們很快又湊了一筆錢，然後再重新選了一批人，這次他們選的就是文弱一些、看起來也講道理的。」

「這一次，他們都不動腦筋了，直接打算復制咱們開書局的路子。用他們的話說，『那群小娘們都能干好的事情，我們男人肯定能比她們干得更好！』。為此，花老爺還特地請了個會畫畫的先生讓他們去教那些人作畫。結果……到頭來，書局自然沒開起來，那些人甚至連筆都沒學會握哩，他們那地方的筆墨紙硯就全都不翼而飛，都被那些人給偷出去賣了！」

「後來花老爺他們還到處抓賊，又鬧得雞飛狗跳的，可叫我們看了好幾場大戲哩！」

噗！

夏盈都不禁掩著嘴笑了半天。

她的心情是徹底好了。

「這么兩次，他們的損失可是十分慘重啊！四五百兩銀子是有的。要這樣的話，我就理解他們為什么狗急跳牆干出來這種事情了。」

「理解歸理解，但該有的懲罰也不能少！」葉氏冷聲道。

「那是當然！」夏盈連忙點頭，她眼底浮現出一抹笑意。

「我還等著收割我的那一份彩頭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