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大夫請了過來,夏盈趕緊將人帶去老族長家里。
等到了地方他們才發現——桃花的情況很不容樂觀!
「從昨天開始,她一直在流血,竟是流了整整一晚上!虧得時間還來得及,老夫趕緊給她扎針,又灌了葯下去,才終於給她止住了血。只不過她的時間終究還是拖得太久了,現在雖然保住了命,但以後怕是都不能再生養了。」
給她診治完出來,大夫如是對夏盈道。
這年頭,不能生養對一個女人來說不啻於判了死刑。
夏盈眉心緊擰。「好,我知道了,辛苦您了。」
她讓顧元昊將大夫請回去休息,她則是抬腳進了桃花的房間。
此時桃花還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哩!
本來昨天被顧元昊拖回來的時候,她就已經灰頭土臉的很是難堪了。結果經過昨天一晚上的審訊,現在的她更是憔悴蒼白得仿佛一個紙糊的人兒,夏盈都擔心自己只要隨便動動手指頭就能把她給戳破了!
聽到腳步聲,桃花懶洋洋的掀開眼皮。
當見到夏盈的身影出現在面前時,她立馬精神一震,人就噌的一下想要坐起來。
只是才剛挺起來一半,她就立馬所有身子一軟,人又倒了回去。
整個過程都輕飄飄的,竟連一點動靜都沒有發出。
夏盈看在眼里,她的心口都揪得死緊。
「好歹也是在大戶人家里混過的,你難道還不明白自己現在的狀況嗎?這個時候,你就該老老實實躺著不要亂動,情緒更不能高低起伏,不然要是再來個血崩,大夫也回天乏術!」
桃花連喘了好幾口氣,她才虛弱的發出幾聲氣音——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你是不是太瞧得起你自己了?」夏盈輕哼,「以前在省城我就沒有把你看入眼過。現在你都已經淪落到這個地步了,你又還有什么資格讓我來看笑話?你覺得你配嗎?」
桃花胸口又一陣劇烈的起伏,白得跟張紙一樣的面孔上都生生被氣出來一片紅暈。
夏盈見狀又搖頭。「我就搞不明白了,你明明是端娘姐姐身邊的大丫鬟,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肚子里也有幾分聰明勁的,可為什么你就是一直摸不清楚自己的定位哩?你一直拿自己和端娘姐姐比,甚至為了越過她去還搶了她的男人……想爭權,想出頭,你就不能有點更高明的手法嗎?」
「就葉永勝那種男人他還需要搶?結果你看看,你搶到他的下場又是什么?」
「還有現在,你為什么又會覺得你淪落到這個地步是我的緣故,所以要燒了我家的房子,害得我們全家都說沒有宗族可依的人?沒有了顧家村,我們全家還可以把名字入我弟弟家的族譜哩!宋家宗族都是他花錢養著的,把我們的名字加進去就是他張張嘴的事。你的這點謀劃對我而言根本無關痛癢好嗎?」
聽到她三言兩語就化解了自己精心設計的布局,桃花目瞪口呆。
然而仔細想想,她也不得不承認——夏盈說得很對!
自己所為的苦心謀劃,在夏盈眼里根本就只是個笑話!
她張張嘴,最終還是閉上了,眼底也浮現出一抹灰敗。
她被狠狠的打擊到了。
夏盈見狀又嘆口氣。「所以要我說,你能有今天全都是你自找的!但凡你別把自己瞧得太高、認清自己的本事和身份,再給自己設定一個合適的奮斗目標,你現在必定還是江邊省首富家當家少夫人身邊的得力大丫頭哩!梨花那丫頭都得靠邊站。結果現在,你看看又是什么光景?」
又被她提醒了關氏現在的榮耀,以及昔日給自己打下手的小姐妹的風光,桃花越發生無可戀。
她竟是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就直接跳下床,直接朝著前頭的牆面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