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陳山長怒目圓瞪。

「我當然不敢了！這樣的好東西，我哪敢獨享？」夏盈笑道，「一會等開業典禮完畢，咱們吃酒的時候您先嘗嘗。要是覺得好，我家里還留了幾壇子，回頭給您送過去。對了，今天招待客人的杏干也是從您家的杏林里摘的，我們特地將杏核給砸開了，只留下杏仁，而後和杏肉一起腌制，現在也已經好了。您一會記得也嘗嘗。」

「算你識相！」陳山長終於滿足了。

他就伸出手。「走吧！」

夏盈趕忙又攙扶上他老人家，兩個人一起親親熱熱的走到了里頭。

其他畫壇名士見狀，大家也都笑呵呵的跟上去。

陳山長一行人不止是今天千金書局里頭最重量級的賓客，他們也是京城里人人敬仰的高人。現在，這群高人全都出現在了千金書局里，而且還都是這么從容隨和、和夏盈相談甚歡的模樣，這就使得前來恭賀的人心里也歡喜得不得了——眼看著這么多仙人出現在眼前，他們只覺得自己都仿佛沾染到了些許仙氣呢！

高氏母女幾個站在人群里，她們看到夏盈和陳山長這些士林中的泰斗隨意說笑的畫面，她們的眼睛里都不由泛起幾根紅血絲。

「這個夏氏到底是修了幾輩子的福分，才能得到今天這個好機會？」曹素蘭咬牙切齒的低聲道。

他們曹家也是全天下都叫得上名號的書香世家，可是他們家的男丁都沒有幾個能有這樣的殊榮，那就更別提女人了！

在認識夏盈之前，她根本都不敢奢望女人也能有這么榮耀的一刻！

現在認識了夏盈、也見識了這一幕，她心里卻又很不服氣——論出身、論才學，自己都比這個女人強，可為什么偏偏是她得到了所有的好處，自己卻只能站在一旁看著？

這個時候，高氏輕輕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阿芫，這就是命。上天向來愛開玩笑，人終究斗不過天去，咱們現在只需要盡人事聽天命也就是了。」

曹素蘭的乳名叫阿芫。這個稱呼只有自家人才會這么叫。

曹素蘭聽在耳朵里，她卻更不平衡了。

「這個夏氏有今天的榮耀，也是她盡人事聽天命的結果嗎？我怎么覺得，她其實私底下也干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

「噓！」

高氏趕緊捂住她的嘴。「你這孩子不要胡說！尤其在外頭，你更不能想什么說什么！夏娘子既然能走到今天，那她就必定有自己的獨到之處。你們姐妹倆只需要看到她的好本事，多向她學學就是了。」

「只怕她表現在外的本事根本不算什么，真正私底下她做的才是最要緊的呢！」曹素蘭沒好氣的道。

不過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聲音低了許多，只有自己人能聽得到。

高氏聽了，她也只輕嘆一聲，這次她並沒有再否定繼女的話。

高氏的親生女兒曹素雅，她卻一直目光定定的看著那么柔和優雅的夏盈，以及夏盈身邊微微笑著，雖然不怎么說話、卻總能在最適合的時候幫夏盈說句話出個立的芙姐兒，她眼中閃躍著一絲艷羨。

「要是翟家還在的話，我現在或許也能站在那個位置上吧？」她小小聲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