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關碼頭上已空無一人？」蔣委員長道，「人去哪了？」

鄭介民接話道：「據潛伏在國際安全區的諜報人員所提供的消息，這十幾萬國軍將士都已經回到南京城內，並且都躲進了德國人拉貝所主張的國際安全區！」

「他們躲進了國際安全區？」蔣委員長道，「安全區不是不讓攜帶武器進入的嗎？」

「這個……」鄭介民面露尷尬之色，又道，「據諜報人員提供的消息，進入國際安全區的國軍將士，全都遵照安全區的要求放下了武器！」

「什么，他們都繳械了？」蔣委員長大怒道，「娘希匹，簡直豈有此理！」

鄭介民、陳布雷、錢大鈞等人盡皆默然不語，心里卻想，這難道很意外嗎？自從委座你下了撤退令，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難道不是嗎？

好半晌，蔣委員長才止住怒火，長嘆一聲說：「早知道，就不該下令撤退！」

後半句，蔣委員長終於還是沒有直接說出口，他是想說，與其讓這十幾萬精銳被日本人繳械當俘虜，那還不如直接讓他們戰死在戰場上！這樣的話，這十幾萬國軍就算是十個拼一個，也至少能拼掉一萬多日本鬼子！

不像現在，日本人不吹費之力就能拿下南京！

此時此刻，蔣委員長真的是連腸子都悔青了！

……

與此同時，東京灣。

因為要回美國述職，所以昨天美國駐華大使詹森和駐華武官史迪威就搭乘美國海軍亞利桑拿號巡洋艦離開了上海，日出時分正好駛入東京灣。

看著海上日出的壯美景象，詹森忍不住說道：「天亮了，這景色可真是美啊！」

「是啊，天亮了！」史迪威腦子里想的卻是南京保衛戰，接著說道，「南京城保衛戰，也該迎來最終時刻了！」

詹森聳聳肩說道：「約瑟夫，你還在為這事而感到困擾？」

「當然！」史迪威苦笑著說，「在南京保衛戰打響之前，我就跟大使館的同事對這一戰做了兵棋推演，根據我們的推演，南京保衛戰最好的結果是打平，日本被迫議和，最差的結果是南京失守，日軍也遭受重創！」

頓了頓，史迪威接著說道：「但是，我們還是低估了花生米的能力！」

「打住，約瑟夫你快打住！」詹森趕緊叫停，「這不是我們該過問的！」

「是的，作為一個美國人，我的確不該過問中日間的戰事。」史迪威點點頭，又道，「我只是替那十幾萬國軍感到可惜！」

詹森道：「那十幾萬國軍，的確是讓人惋惜。」

「不過，戰斗仍未結束！」史迪威忽然話鋒一轉，又說道，「納爾遜，你不要忘了，還有一支部隊正活躍在南京外圍！」

詹森道：「你是說，鍾毅的367團？」

搖搖頭，詹森又道：「約瑟夫，你快別開玩笑了，十幾萬國軍都不行，區區一個團又能夠頂什么用？何況這個團還遠在百里之外，南京之戰，已然是結束了！」

「是嗎？我可不這么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