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清泉道：「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為了替黨國保存有生力量，也為了更好的抗擊日寇，我相信南京百姓能夠諒解我們的選擇！」

站在邱清泉的立場上，突圍是理所當然的正確選擇。

但是站在鍾毅的立場，突圍，是無論如何不可能突圍的！

除非能帶走所有百姓，否則，鍾毅絕對不可能選擇突圍！

自從穿越來到這個歷史時空，鍾毅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避免那場空前慘烈的歷史悲劇，而現在他一旦帶部隊突圍，這個悲劇豈不是就要重演？

鍾毅冷然：「丘參謀長，作為一名軍人，說出這種話，你就不覺得羞恥嗎？」

「羞恥？」邱清泉道，「你這是婦人之仁！慈不掌兵，你這種可笑的想法，很可能會害死南京城內的十幾萬弟兄！」

「婦人之仁？」鍾毅冷然道，「身為軍人，就該保護百姓！」

邱清泉說道：「身為軍人，更應該為國而戰，為民族而戰！」

「這話沒錯！」鍾毅說道，「然而家是最小國，國是千萬家，如果老百姓都死絕了，國家也就沒了！民族也就滅亡了！」

邱清泉說道：「但是我們中國不只一個南京！」

「但是南京是中國首都！」見說不服邱清泉，鍾毅只能夠亮出最後的王牌，「南京更是先總理陵寢之所在，丘參謀長，你是要先總理死了都不得安生嗎？」

「我……」邱清泉聞言頓時語塞，鍾毅拋出先總理之陵寢，他無從反駁。

鍾毅目光深深的看了邱清泉一眼，又說道：「丘參謀長，我不是唐生智，更加不是孫元良、桂永清那樣的廢物點心，南京我是守定了！既便是你找來委員長的命令，我也還是要守的，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說完，鍾毅轉身揚長而去。

鍾毅這是在未雨綢繆，或者說是在警告邱清泉，如果不亮明身份，不從統帥部討來軍令約束他，甚至取他而代之，那就什么事情都不會有。

可一旦邱清泉這么做，那就只能說聲對不起了！

目送鍾毅的身影慢慢遠去，邱清泉陷入長時間的沉默。

好半晌，旁邊一直沒說話的朱良成忽然拍了拍邱清泉肩膀，幽幽說道：「老丘，我覺得團座說的對，首都，不能輕棄，先總理之陵寢更不能輕棄！南京，咱們守得住要守，守不住也還是要守，軍人，唯死而已！」

「明白！」邱清泉舒了口氣，然後鄭重的說道，「既然團座打定主意要死守南京，那我也沒什么說的，娘的，守就是了！」

朱良成點頭道：「這就對了。」

……

回頭再說日軍。

鬼子的各個師團長、支隊長在湯山鎮參加完會議，便立刻動身返回各自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