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獄行宮，地下指揮部。

「叮鈴鈴，叮鈴鈴……」電話鈴聲響個不停。

張師量剛擱下電話，另一部電話立刻又響起。

「喂喂喂，這是指揮部，什么？太平巷失守？知道了！」

「喂喂喂，這是指揮部，什么？鬼子已經突破清蓮巷？知道了！」

「喂喂喂，這是指揮部，石旅長你好，什么，你要參座接電話？知道了！」

張師量捂住電話筒，回頭對鍾毅說道：「參座，石旅長想要直接跟你通話！」

鍾毅卻頭都沒有抬，只是一瞬不瞬的盯著沙盤，沉聲道：「你告訴石旅長，哪怕戰至最後一卒，也要守住陣地！」

「是！」張師量應一聲，松開話筒說道，「石旅長，參座讓我告訴你，哪怕戰至最後一卒也要守住陣地！」

擱下電話，辦公桌上的幾部電話機終於不再響起。

史迪威松了口氣，用英語對鍾毅說道：「鍾，日軍的攻勢很凌厲啊！」

朱良成輕輕頷首，目光跟著落在沙盤上，但只見，原本插滿紅色小旗的漢口市區，此刻已經有一大片區域已經插上了藍色三角小旗。

鍾毅也點點頭說：「畢竟是小鬼子的總攻，意料之中！」

史迪威接著問道：「鍾，你覺得，你們能夠頂得住嗎？」

「當然！」鍾毅不假思索的答道，「我們當然能夠頂得住！」

開什么玩笑，要是小鬼子的一次進攻就能突破他們防線，那還得了？

「是嗎？」史迪威對此表示懷疑，「從目前已知的情報看，日軍這次總攻，至少動用了三個步兵聯隊的兵力，此外至少還有三個戰車中隊以及三個戰防炮中隊！並且，還是從火車站、武當宮、跑馬場三個方向同時發起的進攻！」

頓了頓，史迪威又說道：「老實說，我覺得你們很難頂住！」

「是嗎？」鍾毅哂然道，「這之前，日軍也不是沒發動過大規模集團沖鋒，但是最終結果又如何呢？漢口的大部分市區仍然牢牢處在我軍的控制之下！這次的進攻規模雖說比之前幾次要更大，但是最終結果卻不會有任何變化！」

「不不，現在不比之前。」史迪威搖搖頭說，「之前日軍並不怎么熟悉巷戰，可現在，在經過將近一個月的輪戰之後，日軍已經完全熟悉巷戰的氛圍以及戰法，你們國軍僅有的一點優勢已喪失，而日軍的優勢卻能得到充分發揮，所以……」

史迪威沒有接著往下說，但他的意思已經說的非常清楚。

鍾毅道：「史迪威上校，有個情況，你恐怕還沒有弄明白。」

「哦，是嗎？」史迪威攤了攤手，接著問道，「什么情況？」

鍾毅沉聲道：「我們中國軍隊的最大優勢，其實並不是熟悉巷戰，而是意志！」

「意志？」史迪威聞言愣了一下，顯然沒辦法理解意志這個東西，關於意志，東方人跟西方的認知存在很大的區別。

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是，當東方人面臨絕境時往往會戰斗至最後，而西方人面臨絕境時大多會選擇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