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李乘龍，回頭再說鍾毅。

離開碶閘街口之後就直接去了工人澡堂，先是美美的泡了個澡，然後換上干凈衣裳回到了江北的張家別墅。

張遠西今天也回來了。

「子韌，我聽說你把整個開明街都燒了？」張遠西問道，「情況很嚴重？」

「很嚴重，超乎想象的嚴重。」鍾毅說道，「不只是房子，甚至連整個開明街區一千多市民，只怕也是很難保住了！」

「什么？」張謀之失聲說道，「一千多人，全都保不住？」

「是的。」鍾毅點點頭，又道，「小鬼子太陰毒了，他們一家伙投放了三種細菌武器，傷寒也就罷了，霍亂和鼠疫可真沒治，開明街區的那一千多人，基全都感染上了三種細菌，以我們鄞江目前的醫療水平真沒法救。」

張遠西道：「鼠疫在世界范圍內都是難題，不只我們鄞江救不了。」

「這些天殺的日本人。」張夫人恨聲說道，「他們就不怕下地獄嗎？」

「他們本身就是魔鬼，又怎么會怕下地獄。」鍾毅搖搖頭，又說道，「媽，這幾天家里人盡量不要外出，王媽外出買菜回來之後，最好也要換身衣服。」

「曉得的。」張夫人連連點頭，又道，「我已經這么做了。」

「那就好。」鍾毅舒了一口氣，又對張遠西說道，「二哥，地窩區那邊的衛生也一定要注意，這半個月，暫時先不要給難民安排工作了，就讓他們老實呆在地窩子里。」

面對鬼子的細菌攻擊，最危險也最脆弱的還是那些難民，且難民數量多，居住地又很密集，所以只要有一個難民染上疫病，那就完了。

所以，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先把他們看管起來。

「我明白。」張遠西點點頭道，「等明天上班，我就把他們全部清退回去，再然後讓警察總隊派一個營封鎖地窩區。」

這個時候，張謀之道：「子韌，開明街區那一千多市民，真就沒辦法了？」

說這話時，張謀之腦子里不時閃過開明街的一間間店鋪，尤其是滋泉豆漿店，還有王順興大餅店，他還經常光顧。

卻沒想到，幾天不見，就跟賴福生夫婦、王順興父子陰陽兩隔了，想到這里，張謀之不由得神情一黯。

「那一千多市民多半是保不住了。」鍾毅嘆息一聲，又接著說道，「可我現在最擔心的其實並不是他們，而是鄞西的那些難民！」

張遠西道：「子韌，你擔心鬼子一擊不中，還會對鄞西地窩區實施細菌攻擊？」

「可能性非常之大！」鍾毅點點頭，又道，「如果讓小鬼子發現，開明街區已經被我們控制住，疫情並沒有擴散，他們就一定還會再來！」

「這可怎么辦？」張遠西凜然道，「我們就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哪？」

「那也不一定。」鍾毅沉聲道，「其實也是有辦法可以阻止鬼子的。」

「子韌，你該不會是想……」張遠西凜然道，「不行，這太危險了！」

鍾毅沉聲說道：「二哥，除了這個辦法，你覺得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稍稍停頓了下，鍾毅又道：「更何況，小鬼子這次給鄞江市民造成這么大損失，我又豈能一點表示都沒有？」

「不行，絕對不行！」張遠西急聲說道，「這真的太危險了，滿怡才剛懷孕呢，你絕對不可以這么做，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