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洗澡開著大門?」蘇亦承沉著臉訓人,「洛小夕,你有沒有一點安全意識?」
「還不是因為怕你來的時候我正好在洗澡,你不是最煩等人了嗎?我怕你把早餐放下就走了。」洛小夕放下頭發走過來,「不過你著什么急,擔心我啊?」
她嬉皮笑臉,蘇亦承卻是心煩意亂,把手上的外賣袋子往她手里塞:「我是擔心你的智商。」
「這個你不用擔心!」洛小夕拎著早餐往餐廳那邊走,邊拆邊說,「幾乎整棟樓的人我都認識,出不了什么事。還有,我爸當初給我買這里,就是看中了它的安全性。」
說完洛小夕才發現蘇亦承多買了小籠包,叉燒腸和茶葉蛋也多了一份。
她好奇:「你也沒吃早餐嗎?」
蘇亦承走過來:「拜你所賜。」
「是你自己答應我過來的,我可沒糾纏你。」洛小夕掰開竹筷遞給他,「你怎么能怪我?」
不怪她?
如果不是她,現在他應該在綠茵茵的草地上享受早茶。
可洛小夕說對了,這是他自己答應的。
這一天,蘇亦承注定是不能心平氣和的過了。
洛小夕從蘇亦承的眉眼間看出他的燥結,明智的選擇了低頭吃東西。蘇亦承這個人,平時看著風度翩翩儒雅紳士的,但是發起脾氣來,殺傷力絕對不是她能抵擋住的,這也是公司的員工對他又敬又畏的原因。
吃完早餐,正好是八點十五分,洛小夕換上運動鞋:「走吧。」
今天她委曲求全,穿了一身運動裝。
而以往,她奉行「每一分鍾都要很美麗」,所以每天早上都是精心打扮過、穿上裙子再去公司換運動裝,現在想來昨天的禍端不就是裝扮害的嗎?
以後她還是稍低調點的好,蘇亦承不可能每一次都那么碰巧。就算碰上了,他也不一定每一次都有興趣救她。
車子開了沒多久,洛小夕就發現蘇亦承開的不是去陸氏傳媒的路,疑惑的問他:「你帶我去哪里?」她的語氣里有無法掩飾的期待。
蘇亦承冷冷的說:「醫院。」
瞬間,洛小夕像霜打了的茄子:「還以為你會趁著我腳受傷,帶我哪里對我做點什么呢。」
「……」蘇亦承的大腦自動選擇忽略這句話。
去醫院,當然是去換葯和給傷口消毒的,這個過程並不疼,這次蘇亦承也沒有進來陪著洛小夕,於是醫生笑著說:「洛小姐,其實蘇先生對你挺用心的呢。」
洛小夕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腹誹:蘇亦承拒絕她毒她是挺用心的呀,所以她倒是希望蘇亦承能對她用點別的什么。
「昨天他故意惹你生氣,是想轉移你的注意力。」醫生說,「拔玻璃之前你那么害怕,但是現在你想想,昨天我把玻璃拔出來的時候,你有注意到嗎?」
還真的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差點被蘇亦承氣瘋了,只顧著生氣反駁,反應過來的時候,醫生已經在幫她清理傷口了。
不過,只是湊巧吧?蘇亦承想嘲風她是真的,轉移掉她的注意力只是湊巧。
她不相信蘇亦承會為了她用心,他只會嘲笑她的智商,嘲笑她的能力,質疑她的一切。
換好葯,重新包扎好傷口,洛小夕一瘸一拐的出去,蘇亦承神色深沉的站在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沒見過這樣的蘇亦承,但也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來,走過去拍了拍他:「想什么呢?走了。」
蘇亦承收回思緒,帶著洛小夕離開醫院,把她送到陸氏傳媒的門口。
「謝啦。」
洛小夕解開安全帶要下去,蘇亦承突然急聲叫住她:「小夕。」
「啊?」洛小夕掉頭望回去,「干嘛?」
蘇亦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攥著方向盤的力道逐漸松開,聲音也恢復了正常:「沒什么,你進去吧。」
「那我走了。」
洛小夕替他關上車門,慢慢走進公司,很快就有同事發現她的異常,關切的問她怎么了,她只說昨天晚上不小心被碎玻璃割傷了,同事熱心的扶著她進去,於是一路上她收到了不少關心。
她性格開朗,一向好人緣。
外面的蘇亦承不知道什么時候搖下了車窗看著她,看不見她的身影後,他摸出一根煙熟練的點上,煙頭剛到嘴邊就想起了蘇簡安的話:
「煙草每年都要奪掉很多人的生命,哥,就當是為了陪著我到最後,你戒煙好不好?我見過很多抽煙致癌離世的人,他們離開所愛的人,再也沒有機會陪著他們。到時候不止你痛苦,你身邊的人也會痛苦。」
那時候他身邊除了蘇簡安沒別人,可是現在……
最後,蘇亦承還是滅了煙,把車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