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陸薄言?」
車子在馬路上疾馳了足足十幾分鍾了,陸薄言還是緊緊抓著蘇簡安的手,他的指關節一節一節的泛白,卻一言不發。
蘇簡安的手小而纖細,早就被陸薄言抓得發疼了,只好叫他。
可他沒有任何反應。
不對勁。
按理說,看見康瑞城後,他應該把康瑞城當成對手。面對對手,陸薄言絕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難道是在生她的氣?
蘇簡安仔細看,也不像,他生起氣來不是這樣子的。
「陸薄言,」她晃了晃陸薄言的手,小心的問,「你怎么了?」
直到這時,陸薄言才回過神來,他看著蘇簡安:「坐過來點。」
蘇簡安聽話的坐過去,以為陸薄言要說什么,他卻只是緊緊的抱住她,她忍不住問:「工作是不是很累?」
前幾次他在車上這樣抱著她,都是說他很累。
「還好。」頓了頓,陸薄言又突然叫蘇簡安的名字,「簡安……」
「嗯?」
「以後別再見康瑞城了。」他說,「如果他去找你,第一時間聯系我。明天起,我會安排人保護你,需要外出的工作,讓他們跟著你。」
蘇簡安一時無法消化這么多信息,茫茫然看著陸薄言:「一個康瑞城而已……有這么恐怖嗎?你認識康瑞城?」
「簡安,」陸薄言避重就輕,緩緩的說,「公司的事情,我可以冒險孤注一擲。但是你,我冒不起任何風險。」
蘇簡安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陸薄言這個人,一向倨傲自信,太多人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當成對手,但康瑞城為什么讓他如臨大敵?
不等蘇簡安想出個答案來,陸薄言又說:「這段時間你乖乖聽我的話。康瑞城這個人我知道,他絕非善類,甚至比你想象中還要復雜很多。」
康瑞城跟他的淵源關系,更是比蘇簡安想象中復雜一百倍。
陸薄言這句話倒是點醒了蘇簡安,王洪案的疑凶是東子,而東子叫康瑞城哥。
殺人疑凶的老大,能是什么好人?
她點點頭:「嗯,以後我不見康瑞城了,一定聽你的話!」
陸薄言終於揚了揚唇角,將蘇簡安緊緊的擁入懷里。
時隔十幾年,那種深深的不安又將他整個人籠罩。
這就是他過去的十幾年里不見蘇簡安的原因,因為他知道這一天總要來的,蘇簡安在他身邊,等於是踩著一個定時炸dan。
此刻,只有把蘇簡安抱緊,他被懸起的心臟才能獲得片刻的安定。
回到家,陸薄言進書房去打了幾個電話,吃完晚飯後他對蘇簡安說:「我出去一趟,和穆七他們有事要商量。」
他和穆司爵還有幾個朋友經常這個時候見面,蘇簡安已經習以為常了,只是問:「什么時候回來?」
「十二點之前。」陸薄言親了親蘇簡安的眉心,「困的話你自己先睡,嗯?」
「嗯!」蘇簡安乖乖點頭,「你路上小心。」
上車後,陸薄言讓錢叔送她去山頂的會所。
錢叔還是第一次看見陸薄言這個樣子,表面上風平浪靜,但他的眸底那抹深沉卻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他不敢多問什么,發動車子,將車速開到允許范圍內的最大,用最短的時間把陸薄言送到了會所門口。
「陸總。」會所的經理聽說陸薄言要來,一早就在門口等著了,車子一停下他就上來為陸薄言拉開了車門,「穆先生和沈先生已經在頂樓的包間等著你了。」
陸薄言微微頷首,進|入專用電梯,徑直上了頂樓的包間。
沈越川和穆司爵已經喝掉小半瓶酒了,見陸薄言進來,沈越川首先開口:「你在電話里那么急,發生了什么事?」
「康瑞城。」陸薄言坐到黑色的真皮沙發上,神色沉如風雨欲來的六月天,「簡安意外認識了他,他在追求簡安。」
「噗——」沈越川的第一反應不是擔憂恐懼,而是搞笑,「簡安……怎么被康瑞城那個變|態盯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