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佑寧剛想回頭,腰間突然被一個硬|硬的東西抵住,她被人從身後攬住,狀似親昵,實際上,那人在用槍威脅她。
這個人,她太熟悉了,就算他換一張面孔,她也依然能從他陰暗的氣質中辨認出他是康瑞城。
康瑞城就像在保護許佑寧一樣圈著她的腰,低低在她耳邊說了一個字:「走。」
許佑寧跟店員道了聲謝,配合著康瑞城離開。
「哎,小姐,你忘記了你的衣服。」店員朝著許佑寧喊。
康瑞城回過頭:「待會有人來幫我們拿,麻煩你轉告他,我帶許小姐先走了。」
出了內|衣店,許佑寧下意識的往小傑的方向望去,空無一人。
「用兩個人就把他引走了,看來穆司爵的手下,也沒有別人傳的那么聰明厲害。」康瑞城用力的把槍口往許佑寧的腰上一頂,「不要試圖逃跑,我在綁架你,不想露餡的話,你應該做出一點害怕的樣子。」
「你要干什么?」許佑寧問。
「我想幫你證明一件事情,順便,問你一些事情!」康瑞城把許佑寧推上車,吩咐駕駛座上的手下,「開車!」
車子發動的那一刻,許佑寧被蒙上眼睛,雙手雙腳也被牢固的綁住,她無從掙脫,只好冷靜下來:「報價的事情我可以跟你解釋。」
「解釋?」康瑞城的笑意里沒有絲毫溫度,「好,我就給你一次機會。」
「穆司爵跟我說的報價,確實是十二萬。」許佑寧如實交代一切,「但他到了墨西哥之後,打聽到你的報價是十一萬。現在他的目的是不讓你在a市站穩腳跟,所以他選擇了虧損,把報價降到比十一萬更低,我沒有騙你。」
「……」康瑞城沒有說話。
「你綁架我,還不如回去查查你身邊的內鬼!」被這樣對待,許佑寧的耐心逐漸耗完,卻沒聽見康瑞城有任何動靜,不可置信的問,「你不相信我?」
「我當然相信你。」康瑞城冷聲笑著說,「就像你愚蠢的相信穆司爵那樣。」
許佑寧明白康瑞城的意思,解釋道:「我也懷疑過我的身份暴露了,穆司爵在利用我給你傳假消息。可後來我問起的時候,穆司爵沒有一點異常。再說按照穆司爵一貫的作風,他要發現我是卧底,你覺得我還有命讓你『綁架』嗎?」
「那么你呢?」康瑞城揭開許佑寧的眼罩,目光如蛇蠍的逼視著她,「你敢說自己也沒有異常?嗯?」
許佑寧迎上康瑞城的視線,半晌後,自嘲的笑了笑:「我唯一的異常你不是知道嗎——我喜歡上了穆司爵。你是不是懷疑我已經跟穆司爵坦白身份,變節幫著他對付你了?」
康瑞城掐住許佑寧的咽喉:「我不信你沒有動過這個心思!」
「還真沒有。」許佑寧也不掙扎,就那么冷靜的看著康瑞城,「穆司爵的脾氣我摸得很清楚,哪怕我坦白,向他提供關於你的情報,我也會被他弄死。康瑞城,我不想死,更不想因為喜歡一個男人而死,我還有很多事情來不及做,還有外婆要照顧,我得好好活著。」
「呵,最好是像你說的這樣!」
康瑞城松開許佑寧,就在這時,車子停了下來,司機說:「城哥,到了。」
康瑞城打開車門,許佑寧看見外面是一片廢墟,廢墟中有微弱的燈光閃耀出來,卻不足以影響無邊無際的黑夜,那一燈如豆,非但不能給她安全感,反而加劇了她內心的恐慌和不安。
「你到底要干什么?」許佑寧問。
「難道你不好奇自己對穆司爵而言算什么嗎?」康瑞城的笑容透著一種毒蛇般的陰涼,「今天我就幫你證明一下。」
康瑞城動作粗暴的把許佑寧拖下車,推進廢墟中間那個殘破的小房間里,許佑寧還沒有站穩,突然——
「啪——」的一聲,許佑寧被這一掌扇得臉都狠狠偏向了一邊,嘴角嘗到了血液的銹腥味。
她不明情況就給了康瑞城不正確的消息,害得他失去這筆生意,一巴掌,算輕的了。
許佑寧的耳朵嗡嗡直鳴,頭上突然一陣尖銳的疼痛掠過,有那么一個片刻,她的視線變得模糊不清,就好像整個人踏進了一片迷霧里。
她甩了甩頭,視線又恢復清明,頭上的銳痛也消失了,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覺。
康瑞城捏住許佑寧的下巴:「你猜穆司爵會不會心疼?」
穆司爵的警告歷歷在耳,他警告她不要被康瑞城的人抓了,許佑寧問他會不會來救她,穆司爵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她覺得穆司爵不會來。
許佑寧笑了笑:「如果你想用我來威脅穆司爵,只能說你想太多了,他不會來的。我沒了,他很快就可以找到另一個人接手我的工作。我對他而言,沒有你想象中那么重要。」
「是嗎?」康瑞城把許佑寧推到角落里,「如果我讓你變得更慘一點呢?」
許佑寧剛想爬起來,卻看見康瑞城從手下手里接過一個塑料盆子,盆子里的水像一道透明的掛簾,「嘩啦——」一聲如數潑到她身上。
寒冷的天氣,這樣一盆冷水下來,饒是許佑寧也招架不住,她咬著牙蜷縮成一團,腦子卻在不停的轉動著想對策。
康瑞城理了理許佑寧滴著水的頭發,再看她紅腫的臉頰,滿意的笑了笑:「阿寧,恨我嗎?」
許佑寧只是說:「一切都是我自己選的。」
「很好。」康瑞城讓人拿來相機,鏡頭對准了許佑寧,「就看看穆司爵願不願意拿一筆生意換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