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沈越川醒過來的時候，天剛蒙蒙亮，客廳里籠罩著一層灰白色的光，窗外的天空灰茫茫的一片，天地間不見一絲光彩和生氣。

頭有點沉，費力的想了很久，才想起來昨天似乎是昏睡過去的。

沈越川猛地從沙發上起身，活動了一下四肢，沒有任何不適感。

昨晚那股突如其來的被掏空一樣的疲累，以及意識突然消失，似乎都只是一場夢。

或許，真的只是因為太累了，反正還早，回卧室去再睡個回籠覺好了。

剛邁出腳步，沈越川就看見掉在地上的手機，撿起來解開鎖，屏幕上顯示出蕭芸芸的號碼詳情界面。

想了想，沈越川突然記起來昨晚意識消失前，他的最後一個動作——他想聯系蕭芸芸，可惜還沒來得及撥號，他就光榮的暈菜了。

這么說，他是真的暈過去了？

哎，自動暈自動醒，聽起來還蠻酷的。

想著，沈越川不甚在意的挑動了一下眉梢，若無其事的回房間補覺。

補了一個多小時，門鈴聲就響徹整個房間，沈越川不堪噪音起身去開了門，門外站著的是他的助理。

「沈特助，這是你定制的西裝，昨天晚上剛送到國內的。還有，這是早餐，我順便幫你買的。」助理遞給沈越川一個簡約大方的提袋，另外還有一個外賣的餐袋。

沈越川一一接過來，跟助理交代了一下今天的工作，末了說：「其他事情到公司再說，你可以走了。」

助理看了沈越川一眼，遲疑了一秒，還是說：「沈特助，你的臉色不是很好。」

「是嗎？」沈越川揉按了幾下前額，「可能沒休息好。」

助理贊同臉點點頭：「看著也是。工作的事情交給我，你好好休息一下再去公司吧。」

沈越川「嗯」了聲，看著助理離開後，關上大門，轉了個身面對著玄關處的鏡子研究自己的臉。

除了眉眼間有一抹倦色之外，他看起來和以往並沒有差別，還是一樣帥到沒朋友啊！

沈越川就這樣一臉自戀的對著鏡子撥弄了一下發型，把不舒服的事情忘在腦後，洗漱吃早餐去了。

早餐後，時間還很充裕，索性試了一下助理送過來的西裝。

這套西裝，是沈越川為了參加蘇亦承的婚禮特意飛了一趟巴黎定制的，從設計到制作，設計師和數個手工匠只圍繞他一個人，世界上找不到第二套一模一樣的西裝。

上身後，衣服的剪裁恰到好處的勾畫出他練得十分養眼的身材輪廓，無論從哪一面看，他整個人都十分的英氣挺拔。

沈越川對著鏡子凹了個造型，暗想，穿這一身出息蘇亦承的婚禮，分分鍾帥出新高度，不用怕蕭芸芸不上鉤了！

……

……

同樣在試衣服的，還有遠在世紀酒店的蕭芸芸。

昨天下午，蕭芸芸就已經收到洛小夕讓人送過來的伴娘禮服，今天一早起來才有時間試穿，跟對自己哪哪都滿意到不行的沈越川相比，她對自己堪稱苛刻——她看自己哪兒都覺得不滿意。

「媽媽，我肩膀的線條沒有那些女明星好看吧？要不……我們不要這種抹胸款？」

「呀，腰圍比我的腰圍大了兩厘米！不行，改改改！」

「媽，我露小腿好不好看啊？不好看的話……還有長款可以選，要換長款嗎？……媽？」

蕭芸芸咬著唇看著蘇韻錦，眼里交織著復雜的焦慮和糾結。

蘇韻錦似乎是覺得頭疼，按了按太陽穴：「我覺得剛剛好，你的小腿露出來很好看，腰很細，肩膀線條也很好看，根本沒什么可以挑剔的。我比較疑惑的是，那些根本不存在的毛病和沒必要的顧慮，你是怎么產生的？」

「額……」蕭芸芸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支吾了好久才擠出一句，「因為我對自己要求高？」

蘇韻錦笑了兩聲，聲音里飽含著一種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蕭芸芸郁悶的問：「蘇女士，你笑什么呢？」

「我笑有人『敢想不敢當』！」蘇韻錦無情的劃開蕭芸芸的偽裝，「你以前也跟著我和你爸爸出席過很多重要場合，可是你哪次這么注重自己的形象了？這一次，你敢說不是因為某個人？」

「才不是！」蕭芸芸下意識的否認，背過身去，「是因為一群人！」

蘇韻錦不解：「什么一群人？」

蕭芸芸把禮服脫下來，換上日常的衣服，笑嘻嘻的道：「你想想啊，表哥的婚禮耶，肯定會有不少青年才俊出席，我說不定能趁這個機會給你和爸爸找個優秀的女婿！」

「……」

蘇韻錦記得很清楚，沈越川是伴郎之一，也就是說，蘇亦承的婚禮上，蕭芸芸和沈越川難免發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