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十幾桌,統統是沈越川出馬替蘇亦承把酒擋下來了。
蘇亦承只是象征性的喝了幾杯。
有人表示抗議,嘴上功夫卻不是沈越川的對手,被沈越川三言兩語把話堵回去,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蘇亦承向下一桌走去。
當然,沈越川不是神,不能所向披靡,偶爾也會遇到嘴欠的故意諷刺:
「越川,之前沒聽說你和蘇總有多熟啊,今天擋酒擋得這么勤,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語氣像開玩笑,但仔細聽,不難聽出那抹揶揄的意味。
沈越川也不怒,笑了一聲:「我幫我老板娘的哥哥擋酒,不就等於間接討好我老板嗎?」停頓了片刻,話鋒突轉,「這其中的利益關系有點復雜。鍾少,聽說你連自家公司的投標方案都拿不定主意,我的話……你能聽懂嗎?」
投標方案的事情,是鍾少在公司的黑歷史。
不久前,因為他舉棋不定,一個大項目落入了對手公司手里,鍾家的公司損失不小。
沈越川故意提起這件事,又問他能不能聽懂他的話是什么意思,明擺著是在質疑他的智商。
鍾少的臉色變了變:「沈越川,你……」
「淡定!」沈越川拍了拍鍾少的肩膀,「我的話不是公司的項目,沒有人跟你爭,你可以慢慢理解,不急。」
在鍾少的傷口上撒下最後一把鹽後,沈越川若無其事的往下一桌走去。
鍾少的臉已經變得五顏六色。
蕭芸芸全程旁觀,此刻正憋著一股笑。
她看了看沈越川挺拔出眾的背影,又看了看鍾少,默默記住了後者那張討厭的臉。
沈越川和陸薄言不止是老板和助理的關系,這一點誰都知道。
但是,沈越川毫無背景,不管他和陸薄言是什么關系,在大多數人眼里,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特助而已。
就算有人看見了他的工作能力,但是在陸薄言和蘇亦承那個圈子,沒有家世背景還沒有資本,就始終低人一等,這大概也是姓鍾的敢調侃沈越川的原因。
蕭芸芸很想做點什么,可是她只是一個實習醫生,商場上的事情根本無能為力,只能默默的跟在沈越川身後往下一桌走去。
下一桌的酒,依然是沈越川替蘇亦承擋了,幾杯下肚,沈越川面不改色,好像剛才喝的只是涼白開一樣。
趁著沒人注意,蕭芸芸悄悄問:「沈越川,你喝這么多……沒關系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精,沈越川的眼睛格外的亮:「蕭醫生,你是擔心我,還是關心我?」
關心還是擔心,都是一個意思吧?
蕭芸芸避而不答,心虛的指了指前面的幾十桌:「誰關心你!我只是想知道你還能替我表哥擋多久……」
沈越川眯起眼睛盯著蕭芸芸看了好一會,揚起唇角笑了笑:「不用裝了。你這個樣子,明明就是擔心我。」
「……」蕭芸芸臉一熱,卻找不到借口,只能把臉別開。
沈越川唇角的笑變得愜意:「這么看來,多喝是有好處的,至少可以讓你關心一下。」
「……」蕭芸芸無語了片刻,「你是不是有受虐傾向?」
「當然沒有。」沈越川揚起眉梢,一字一句的說,「不過,如果是你想向我施虐,我、很、樂、意!」
「變|態!」蕭芸芸瞪了瞪沈越川,差點忍不住踹他,「走開!」
「可以。不過,你要跟著我。」沈越川跟著蘇亦承往下一桌走去,輕快的腳步里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愉悅。
蕭芸芸咬了咬唇,雖然很不願意聽沈越川的話,但不能否認還是跟著他比較有安全感,只能默默的跟在他身後。
又敬了幾桌,另外一個伴郎走過來:「越川,你歇著吧,接下來的我來。」
沈越川已經差不多到極限了,從蘇亦承身邊退開,把任務交給別人,和蕭芸芸保持平行。
蕭芸芸忍了忍,還是沒有忍住,偏過頭看了沈越川一眼。
沒想到的是,沈越川也在看她,目光發亮,似笑而非。
蕭芸芸的臉迅速炸開兩朵紅暈,紅到幾乎可以滴出血來,一對上沈越川的目光就心虛的移開了視線。
沈越川覺得這丫頭害羞起來比較有趣,故意嚇她:「頭好暈,肩膀借我靠一下。」
「我……你……」
理智告訴蕭芸芸應該拒絕,可是頭暈的話,應該會很想找一個支撐吧,就這么拒絕沈越川會不會太不人性?
再怎么說,沈越川也是為了替她表哥擋酒才這樣的啊。
「哧——」就在蕭芸芸左右為難的時候,沈越川笑出聲來。
蕭芸芸意外的看向沈越川,他的眼睛比剛才更亮了,明明就是一副清醒到不行的樣子,哪里有頭暈的跡象?
蕭芸芸怒瞪著漂亮的杏眼:「你騙我?」
沈越川笑得很欠揍:「不騙你,怎么知道你這么好騙?」
蕭芸芸不是沒有被戲弄過,但不知道為什么,被沈越川戲弄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很傻。
在沈越川面前,她不希望自己表現得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