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沈越川都是活躍氣氛的好手。

他暖場很有一套，再加上長得好看，姑娘們都樂意買他的賬。

所以，有他在的場子，基本可以從開始熱到結束。

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陷入沉默。

這么長，這么久的沉默。

電話另一端的人隱隱約約感到不安：「不？不什么啊？」

「……不是秦韓，也會是那個姓徐的。」沈越川勉強把話接上，問，「芸芸和秦韓……什么時候開始的？」

「一個星期前，你讓我盯著蕭芸芸，看她會不會去找henry，她和秦韓就是從那天的第二天開始約會的！哎，你別說，一個單純漂亮的美少女，一個細皮嫩|肉的美少男，他們在一起，別提多養眼了！我都忍不住多拍了好多照片！你要不要看？」

他是故意的，他的每個字都在刺激沈越川的神經，企圖讓沈越川失控。

可惜的是，沈越川從來都不是容易失控的人。

「呵——」沈越川笑了一聲，語氣旋即恢復一貫的輕佻和調侃，「拍照好看是什么體驗我很清楚，不需要你來告訴我。」

「……」

這就是傳說中——自戀的最高境界嗎？

憋了半天，對方只憋出來一句：「無從反駁，五體投地！」

沈越川坦然收下對方的頂禮膜拜，風輕雲淡的吩咐：「繼續盯著蕭芸芸。」

「呃，盯什么啊？」對方猶猶豫豫、若有所指，「年輕小情侶談戀愛的步驟嘛，你也都清楚：約會、牽手、接吻……接下來就該那啥了。你要我盯什么？」

哪壺不開提哪壺！

沈越川只覺得心底騰地竄起一簇火苗，火勢越燒越旺，大有把電話那端的人燒成灰燼的勢頭。

這個消息情報比互聯網還靈通，卻常年宅在破舊的公寓樓里不現身的家伙，一定是要氣死他！

「盯她有沒有接觸henry！」盛怒之下，沈越川幾乎是吼出來的。

「……我、操！嚇得老子手機都差點脫手了！」對方罵罵咧咧的說，「知道了，我幫你盯著還不行嗎！對了，問你個問題啊，要是秦韓欺負你妹妹呢，要不要通知你？」

「你是不是傻？」沈越川吼道，「秦韓那小子都欺負我妹妹了，你他媽不沖上去揍他，還給我打電話？！我不在附近的話，給我打電話有什么用？！」

「……」一陣冗長的沉默後，對方誠懇的點頭，「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我挺傻的。」

「盯好，隨時報告！」沈越川怒沖沖的說，「否則，蕭芸芸萬一出了什么事，我第一個先找你算賬！」

「你就放心吧，她跟秦家最得寵的小少爺談戀愛，能出什么事？」頓了頓，又意味深長的補了一句，「頂多是出條人命唄！」

沈越川攥緊手機。

此時此刻，如果手機另一端的那個人在他眼前的話，他恐怕早就上去把他撕成流蘇了。

可是，拿他泄憤之後，又能怎么樣呢？

他也曾經那么年輕，那個年齡的戀愛步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蕭芸芸……她遲早有一天會完全屬於另一個人。

那個人有可能就是秦韓，或者是別的什么韓。

唯獨，永遠不可能是他。

從不可置信，到無奈認命，沈越川就這么慢慢的平靜下來，說服自己接受蕭芸芸和秦韓交往的事實。

接受事實後，再在陸薄言家聽到蕭芸芸親口宣布這個消息，表面上他果然可以表現得無動於衷了——

幾天後，周日，陸家——

一幫人已經有一小段時間沒聚，這個周日正好連最忙的沈越川都有時間，於是幾個人電話約好一起到陸家來看西遇和小相宜。

兩個小家伙出生半個多月了，早已沒有了剛出生時的纖弱和柔|軟，五官愈發凸顯出精致，尤其是粉|嫩嫩的小相宜，看起來不是一般的惹人愛。

洛小夕看著兩個小家伙，心都要化了，也才知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天使。

每一個來到這個世界的孩子，都是墜落凡間的天使。

再看蘇簡安，當了媽媽之後，她較之從前好像也沒什么變化。

如果一定要說有，只能說她的身上多了一種母性的溫柔。

不過……這種改變好像也沒什么不好。

嗯……她要不要也生一個小天使？

洛小夕正想著，剛下班的蕭芸芸就從門口沖進來：「我來了！」

小相宜也許是聽到聲音，四處張望了一下，卻只看見洛小夕，咬字不清的「嗯」了聲。

洛小夕覺得好玩，朝著蕭芸芸招手：「芸芸，過來一下，我們家小相宜找你呢！」

蕭芸芸走過來，小心翼翼的抱起相宜，看著她牛奶般白|皙嬌|嫩的小臉，真怕自己會一不小心傷到她。

洛小夕看著蕭芸芸：「你今天不是四點下班嗎，怎么來這么晚？」

蕭芸芸的注意力都在相宜身上，漫不經心的解釋道，「加班耽誤時間了。」

洛小夕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真的是因為加班？我可都聽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