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秦韓一步步逼近,蕭芸芸六神無主,只能緊緊攥著藏在身後的葯。
秦韓平時一副斯文暖男的樣子,這種時候倒是一點都不含糊,拉過蕭芸芸的手,劈手奪過葯瓶。
果然是思諾思——吃多了可以要人命的安眠葯。
秦韓不可置信的看著蕭芸芸:「你為什么要吃這個?」
據說,失眠是現代人的通病。活在這個世界上,幾乎每個人都要經歷一兩次失眠。
可是,秦韓無法把這兩個字和蕭芸芸聯系在一起。
她從事一份自己熱愛的工作,生活上也沒有任何壓力,整天笑嘻嘻的一副「天塌下來也不用我扛」的樣子……
她怎么可能會失眠?
其實,蕭芸芸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依賴上這個。
她只知道,一旦停止工作,她就會想起沈越川,繼而整夜失眠。
也許是因為難過,或者說……絕望。
是,她無憂無慮。
可是,他也沒有任何希望。
秦韓只是看蕭芸芸臉上的失落就懂了:「因為沈越川,對不對?」
「……」
蕭芸芸沉默著不說話。實際上,這就是一種無聲的認同。
秦韓捏緊手中的思諾思,恨鐵不成鋼的問:「你到底有多喜歡他?」
蕭芸芸垂著腦袋沉默了良久,否認道:「不是喜歡——是愛。」
「……」
秦小少爺長這么大,見過大風大浪大場面,但這一刻,聽見蕭芸芸低低卻堅定的聲音,他還是覺得震撼。
喜歡和愛,本質上是有區別的。
聽一個人說,前者是「想靠近」,後者是「離不開」。
秦韓凝重的放下葯瓶:「你覺得,你能離開沈越川嗎?」
蕭芸芸半秒鍾的猶豫都沒有,很直接的搖頭:「他只是說他准備找女朋友了,我就難過成這樣。要我離開他,我不知道自己會怎么樣……」
這他媽果然……是愛啊。
秦韓在心底嘆了口氣,試圖讓蕭芸芸清醒:「那你考研的事情呢,打算怎么辦?」
蕭芸芸抬起頭,一雙杏眼紅得跟兔子一樣,很勉強的扯出一抹笑:「離不開和必須離開,是兩回事。」
她離不開沈越川。
可是,他真的要找女朋友、要結婚的話,她恐怕會崩潰。
一旦在沈越川面前崩潰,接下來的大半輩子,他們都要在尷尬中度過。
所以,她必須離開。
秦韓同情的看著蕭芸芸:「小可憐。」
「……」蕭芸芸笑了一聲,眼淚再度奪眶而出,唇角卻倔強的維持著一個上揚的弧度。
秦韓忍不住問:「你到底是要哭,還是要笑?」
蕭芸芸用雙手捂住臉,忍不住眼淚,卻也控制不住笑聲。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要哭還是要笑。
秦韓「嘖」了聲:「我猜得到你在哭什么。但是,姑娘,你有什么好笑啊?」
蕭芸芸放下手,淚眼朦朧的看著秦韓:「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結果那個人是我哥哥,你不覺得好笑嗎?」
「……笑你的頭啊。」秦韓拍了拍蕭芸芸的頭,「這明明就是悲劇,哪里好笑了?」
是悲劇嗎?
蕭芸芸自己也知道,這是一出徹頭徹尾的悲劇。
但是,就像平常人不想承認自己的可笑一樣,她也不願意承認這樣的悲劇發生在自己身上,只能向自己推諉說這是笑話。
直到今天,秦韓這么清楚明白的告訴她,這是悲劇。
蕭芸芸像被人擊中靈魂,怔住,再也說不出什么話來,眼淚控制不住的橫流。
秦韓很煩女孩子哭,然而面對蕭芸芸的眼淚,他不但生不起氣,甚至感覺束手無策。
「好了好了,你流再多眼淚,悲劇也不會變成喜劇的。」秦韓笨拙的擦掉蕭芸芸的眼淚,想了想,只想到一個主意,「大閘蟹上市了,你吃不吃?我讓人送過來!」
蕭芸芸無語的看著秦韓:「……你看我現在,像吃得下東西嗎!」
秦韓毫不猶豫的說:「像啊!」
秦小少爺長這么大,從來不識愁滋味,在他的認知里,世界上不可能有人悲傷到吃不下東西。
蕭芸芸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咬著牙憤憤然道:「除了大閘蟹,我還想吃小龍蝦!」
不到四十分鍾,肥美的大閘蟹和香辣小龍蝦一起送了過來,秦韓找遍蕭芸芸的公寓,愣是沒找到他想要的東西,只好問:「你家沒酒啊?」
「沒有。」蕭芸芸指了指外面,「樓下有一家便利店,那里什么酒都有,我也想喝!」
秦韓買了兩打罐裝啤酒,另外又挑了一些零食,提上樓。
蕭芸芸不開心,秦韓也不見得多開心,兩人肆無忌憚的吃吃喝喝,最後飽了,也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