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沈越川雙唇的溫度,他呼吸的頻率,甚至他壓在她身上的力道……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恐怕,此生難忘。
前兩次,因為有沈越川陪著,她睡得香甜。
但這一次,她估計要失眠了。
過了許久,蕭芸芸很小聲的叫了沈越川一聲:「你睡了嗎?」
「……」沈越川沒有回應。
蕭芸芸摸到手機,點亮屏幕,上面顯示的時間是凌晨一點。
沈越川應該睡著了吧?
蕭芸芸悄悄翻了個身,整個人翻到床邊,探出頭看向沈越川。
他背對著床,看不到臉,但不像清醒的樣子。
再說了,如果還醒著,他為什么不回答她?
蕭芸芸掀開被子,悄無聲息的下床,從沈越川身上跨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不得不承認,沈越川是那種360無死角的好看,哪怕這樣躺著,也分外迷人。
蕭芸芸雙膝跪地,小心翼翼的俯下身,吻了吻沈越川的唇。
這個人,她再喜歡他,也不會屬於她。
深知這一點,所以蕭芸芸很快就起身,走出房間。
只是這樣,蕭芸芸已經很滿足了,至少在她余生的記憶里,她也曾經離她愛的那個人很近過,和他很親密過。
吃了安眠葯,再回到房間,蕭芸芸很快就睡著了。
這個時候,沈越川睜開了眼睛。
和自己喜歡的女孩共處一室,他能克制,但是想要睡著,哪有那么容易?
他坐起來,在心底嘆了口氣,偏過頭看向床上的蕭芸芸。
她應該是出去吃葯了,滿足的蜷縮在被窩里,呼吸均勻綿長,很明顯,天不亮她是不會醒了。
沈越川替她掖了掖被子,借著微弱的燈光看著她,心里一陣一陣的涌出什么。
他渴望和蕭芸芸靠近,渴望和她擁抱親……
可是,血緣關系就像一道屏障立在他們中間,他一旦沖破屏障,另一邊的蕭芸芸就會受傷。
他不能不為蕭芸芸著想。
最終,沈越川什么都沒做,躺下來,沒多久就睡著了。
時間很快,第二天的晨光在城市人的睡夢中驅散黑暗,新的一天又來臨。
蕭芸芸是被鬧鍾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的關了鬧鍾,艱難的從被窩里爬起來,下意識的就要脫了睡衣,去衣櫃找今天要穿的衣服。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
蕭芸芸「唔」了聲,忙忙放下已經抓住衣擺的手,睡眼惺忪的看著沈越川:「差點忘了你在這兒了……」
「起來吧。」沈越川說,「早餐已經送過來了。」
吃完早餐,沈越川說:「我要去公司,順路送你去醫院?」
「我今天十點鍾才上班,不用去這么早。」蕭芸芸說,「你先走吧。」
沈越川「嗯」了聲,從錢包里拿出所有的現金,遞給蕭芸芸。
「又給我錢干嘛?」蕭芸芸滿臉問號,「你昨天已經給過我了。」
「你不是懶得去銀行?先花這些。」沈越川直接把錢放在桌子上。
蕭芸芸盯著那一小疊現金,若有所思的說:「你在我這里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走的時候留下錢,嗯……」
聽到這里,沈越川已經知道蕭芸芸在想什么了,抬起手,毫不猶豫的敲了蕭芸芸一下:「小小年紀,能不能想點健康的東西?我走了。」
蕭芸芸捂著頭,一直送沈越川到門外,看著他進了電梯,作勢關上門。
實際上,她的門根本沒有關嚴實,人也一直站在門後。
過了一會,蕭芸芸推開門,可是哪里還能看見沈越川啊,電梯門緊緊閉著,他就這么離開了。
蕭芸芸說服自己接受了這個事實,回到空盪盪的屋子。
衛生間的臟衣籃里,還留著沈越川昨天換下來的衣服,都是只能手洗的料子。
蕭芸芸一件一件洗干凈了,晾到陽台上。
晨光中,滴著水的白襯衫的格外的干凈好看,蕭芸芸湊上去,似乎還能從襯衫上聞到沈越川身上的氣息。
他的衣服那么多,行程又那么緊張,應該不會記得有衣服落在她這兒吧?
正好,她正想把他的衣服占為己有!
晾好衣服,蕭芸芸回房間打開衣櫃,掛著睡衣的那一個小格子里,掛著一件兔子款的連體睡衣,和昨天她逼著沈越川買的那件松鼠款是情侶睡衣。
她發誓,逼著沈越川買之前,她並不知道情侶款這回事,只是單純的覺得好看。
不過,沈越川給林知夏也買了一件兔子款的,他們會一起穿吧。
真不知道沈越川是不是故意的,就這么斷了她一個隱秘的念想。
換了衣服後,蕭芸芸拎上包,戴上耳機,一頭扎進地鐵站。
就這樣吧,就這樣結束,就這樣把喜歡沈越川的秘密深埋心底。
她不難過。
沒有愛人,她還有夢想和家人,以後還能常常看見沈越川。再不濟,她和沈越川也還有昨天晚上的回憶。
跟很多愛而不得的人比起來,她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因為知足,所以,她真的,不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