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佑寧接受這次任務,只是打算出來一場戲。
沒想到,跟她演對手戲的穆司爵挖了一個巨坑等著她。
更氣人的是,穆司爵篤定她會跳坑,連衣服和日用品都給她准備好了。
果然,她沒有讓穆司爵失望,不但跳坑,還被她帶到了「荒山野嶺」。
昨天,許佑寧多多少少心有不甘,叛逆因子促使她和穆司爵唱反調,不過一覺醒來,她已經接受事實了。
穆司爵要和她談,那就談吧。
他們遲早都要談一次的。區別在於,這次她還不能開誠布公。
許佑寧坐到穆司爵對面的沙發上,定定地看著穆司爵:「你要和我談什么?」
穆司爵轉了轉手里的茶杯,不緊不慢地開口:「你先告訴我,你為什么住院?許佑寧,我要聽實話。」
他果然還記著這件事!
許佑寧的手不自覺地往沙發後面縮了縮,心臟好像突然被豁了個口,一陣陣發虛。
幸好,職業本能促使許佑寧很快就冷靜下來,她若無其事的說:「有點不舒服,去看了一下醫生,你好奇這個干什么?」她試圖轉移話題。
穆司爵的注意力絲毫沒有被影響,盯著許佑寧問:「你哪里不舒服?」
他的目光像刀鋒,冷漠銳利,似乎一切在他面前都無所遁形。
許佑寧避開穆司爵的目光:「我不方便說。」
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的聲音極度縹緲,她的心虛已經一點點泄露出來,寸縷不著的展現在穆司爵面前。
穆司爵更加確定,問題不簡單。
他起身,走到許佑寧跟前:「你不願意告訴我實話,沒關系,醫生願意。起來,跟我走。」
穆司爵要帶她去醫院?
許佑寧的手心冒出冷汗。
一旦去到醫院,不僅是她懷孕的事情,她腦子里的血塊也會被檢查出來。
這樣的話,穆司爵更不可能放她走了。
許佑寧攥著手僵在沙發上,遲遲沒有動作,穆司爵明顯沒有那么好的耐心,一伸手就把她拉起來。
「穆司爵!」許佑寧脫口而出,「我懷孕了!」
為了隱瞞那個血塊,她只能先向穆司爵妥協,然後,走一步看一步。
懷孕?
有那么一瞬,穆司爵的世界狠狠搖晃了一下。
許佑寧離他這么近,他不會聽錯——許佑寧說她懷孕了。
剎那間,一些片段從穆司爵的腦海中掠過。
一個星期前,他在醫院見到許佑寧,她的手護住小腹,之後又若無其事的松開。還有,他可以感覺得出來,那天許佑寧在極力避免和他動手。
原來是因為她懷孕了,她怕傷到肚子里的孩子。
許佑寧,懷孕……
他,康瑞城,孩子……
穆司爵幽深的瞳孔驟然放大,他攥住許佑寧的手腕,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都劇烈凸顯。
許佑寧慌了一下,恐懼的看著穆司爵:「你要干什么?」
穆司爵一把將許佑寧扯入懷里,火焰一般的目光牢牢盯著她:「孩子是我的。」
「……」
哎,許佑寧預想的劇本不是這樣的。
就算穆司爵懷疑孩子是他的,也要向她確認一下吧,他為什么可以什么都不問,就篤定孩子是他的?
許佑寧本來還打算按照康瑞城說的做,告訴穆司爵這個孩子不是他的,刺激穆司爵放她走。
可是穆司爵半句疑問都沒有,叫她怎么說?
穆司爵看著許佑寧,臉上的緊綳和冷冽如數褪去,一抹狂喜爬上他英俊的臉龐,那雙一向凌厲的眸子,奇跡般滋生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許佑寧第一次知道,原來穆司爵高興起來,是這樣的。
她懷了他的孩子,他很高興嗎?
許佑寧還沒從意外中回過神來,穆司爵就突然抱住她,那么用力又小心翼翼,連聲音都透著激動:「是上次,對不對?」
許佑寧:「……」具體哪次,重要嗎?
她來不及表達不滿,穆司爵就吻上他的唇。
這一次,穆司爵前所未有的溫柔,含著她的唇瓣一下一下地輕吮慢吸,好像在品嘗什么美味。
他的呼吸也不再是一貫的冷靜沉著,每一下都透著欣喜。
他那樣冷酷無情的一個人,沒有任何意外和疑問,就這樣接受一個孩子的到來,接受他又多了一重身份,並為此欣喜若狂。
許佑寧閉上眼睛,心里像有無數把鋒利的刀子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