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佑寧沒有說話。

「現在，你該告訴我實話了吧？」康瑞城問，「你到底是怎么回來的？我不相信穆司爵會輕易放你回來。」

許佑寧霍地站起來，氣勢洶洶的看著康瑞城。

康瑞城幾乎被嚇了一跳，有些意外。

有那么一刻，他竟然感覺許佑寧在氣勢上壓過了他。

許佑寧想干什么？

許佑寧怒視著康瑞城：「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你。」

康瑞城眯了眯眼睛：「阿寧，你這句話，什么意思？」

許佑寧猛地揪住康瑞城的衣領，目光灼辣的盯著他：「這次被穆司爵抓回去後，你知道穆司爵跟我說了什么嗎？」

康瑞城隱隱約約有某種預感，但還是問：「穆司爵跟你說了什么？」

「穆司爵告訴我，你才是害死我外婆的凶手。」許佑寧的目光里涌出不可置信的震動，「康瑞城，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康瑞城直視著許佑寧的眼睛：「你為什么不懷疑穆司爵？他知道你懷孕了，為了讓你生下孩子，他顛倒是非抹黑我，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以為我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嗎？」許佑寧的聲音猛地拔高一個調，「所以我問你，穆司爵說的是不是真的？」

「不是。」康瑞城果斷否認道，「穆司爵在撒謊。」

許佑寧松開康瑞城的領子，語氣里充滿不確定，看著康瑞城的目光也不復往日的篤定信任：「你和穆司爵，我該相信誰？」

「你想知道，其實很簡單。」康瑞城說，「當初，你是親眼看見穆司爵殺害你外婆的證據的。現在穆司爵反咬我一口，但是，他有給你看任何證據嗎？」

「……沒有。」

許佑寧憤恨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下去，目光里沒有了激動，只剩下一片迷茫。

康瑞城見許佑寧開始動搖，抓准這個機會繼續說：「阿寧，你跟我在我身邊這么多年，我很清楚外婆對你的重要性，我怎么會傷害你外婆？」

「所以，害死我外婆的凶手，真的是穆司爵嗎？」許佑寧還是很不確定的樣子。

「當然是他。」康瑞城一字一句，煞有介事的說，「他同樣知道外婆對你的重要性。可是，查到你是卧底的時候，他已經愛上你了，他根本沒有辦法親手殺了你，於是只有傷害你外婆泄憤。

「現在你懷上了他的孩子，她希望你生下孩子，更希望你留在他身邊，所以才嫁禍給我。阿寧，我早就跟你說過，穆司爵這個人比你想象中狡猾。」

「……」

見許佑寧沒有反應，康瑞城繼續說：「阿寧，你仔細想想，我殺害你外婆，對我有什么好處？」

許佑寧看向康瑞城，就像恍然大悟那樣，目光不再迷茫，神色也恢復了一貫的平靜篤定。

康瑞城松了口氣。

他太熟悉許佑寧這個樣子了，這代表著，他說服許佑寧了。

看來，穆司爵真的沒有向許佑寧出示他殺害許奶奶的證據。

不過，就算穆司爵拿出證據，他也可以解釋為那是穆司爵偽造的。

「好了，阿寧，現在該你告訴我，你是怎么回來的了。」康瑞城問，「穆司爵有沒有為難你？」

許佑寧的神色暗下去：「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在康瑞城的印象中，許佑寧一向是陽光自信的，哪怕遇到難題，她也不會愁眉苦臉，只會挽起袖子去解決問題。

她的臉上，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表情。

康瑞城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阿寧，發生了什么事？」

「我在穆司爵身邊卧底的時候，曾經替他擋了一次車禍。」許佑寧緩緩說，「那場車禍里，我的頭部受到嚴重撞擊，留下了很嚴重的後遺症。」

康瑞城的瞳孔急劇收縮：「什么後遺症？！」

許佑寧閉了閉眼睛，停頓了好半晌才說：「現在，我的腦內有兩個血塊，位置很不好，壓迫我的神經，我隨時會死。」

康瑞城的心口像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他猛地扣住許佑寧的手：「阿寧，不要怕，我帶你去看醫生，我給你安排最好的醫生！如果國內的醫生沒有辦法，我們就出國治療，我一定可以找到醫生治好你！」

許佑寧不為康瑞城的話所動，看向他：「你先冷靜，聽我把話說完。」

康瑞城直覺，許佑寧接下來要告訴他的，一定是更不好的消息。

他不想聽。

可是，許佑寧一定要說。

接下來的話，才是最關鍵的，關乎著她能不能取得康瑞城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