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疼痛越來越明顯,許佑寧咬著牙忍了一下,最後實在支撐不住,扶住了路邊的一棵樹。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陣暈眩感雪上加霜的襲來。
許佑寧深深覺得,她真是倒了人間之大霉。
她一只手用力地掐住腦袋,試圖把肆虐的痛感從腦內驅走,可是,這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楊姍姍端詳了許佑寧半晌,終於可以確定,許佑寧真的不舒服。
許佑寧為什么不舒服,需不需要急救,楊姍姍沒興趣,也不想知道。
這一刻,楊姍姍只知道一件事——穆司爵還對許佑寧這個卧底念念不忘。而且,許佑寧曾經懷上穆司爵的孩子。
她和穆司爵認識這么多年,從來沒有得到穆司爵一個多余的眼神,許佑寧一個聽命於別人的卧底,不懷好意的來到穆司爵身邊,不但得到穆司爵,還懷上了穆司爵的孩子。
許佑寧一定是用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手段,勾引穆司爵和她上|床的!
只要許佑寧還活著,穆司爵就不會忘記她,也不會把心思轉移到別的女人身上。
只有許佑寧死了,一切才可以結束。
穆司爵總不能惦念一具沒有溫度的屍體吧?
她有什么理由殺了許佑寧?
呵,許佑寧背叛穆司爵,穆司爵本來就應該殺了她的!讓許佑寧活到現在,她已經賺到了!
楊姍姍按了一下刀鞘,軍刀的刀鋒彈出來,在明晃晃的日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驀地扎進許佑寧眼里。
許佑寧對可以傷人有一種天生的警覺,她愣怔了一下,抬起頭,視線正好對上楊姍姍陰郁的臉。
仔細一看,不能發發現楊姍姍眼神里濃濃的殺意。
楊姍姍居然想趁著這種時候,殺了她?
許佑寧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了一聲——楊姍姍不知道吧,現在最危險的,是她自己。
就算康瑞城原本沒有動楊姍姍的意思,但是,一旦發現楊姍姍的意圖,康瑞城肯定不會放過她。
楊姍姍轉過手,明晃晃的刀鋒對准許佑寧。
她已經極力克制,可是,她的手還是有些發抖。
楊姍姍在一個很特殊的環境下長大,她距離血腥和刀槍很近,可是,因為父親的疼愛,她從來沒有真正地見過一些殘忍的事情。
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告訴她:姍姍,對你有威脅的人和事,你盡管除掉。任何情況下,你的利益和安全都是最重要的。不管造成什么樣的後果,有爸爸。
許佑寧本來就是應該被判死刑的人,她殺了許佑寧,沒什么大不了的吧?
楊姍姍一邊說服自己,一邊猶豫。
她知道怎么殺死一個人,可是,現在真的要下手,她更多的是害怕。
許佑寧牽了牽唇角,一抹冷笑就這么爬上她的臉龐,她「嗤——」了一聲,聲音里滿是不屑。
楊姍姍一下子被子刺激了,晃了晃手里的軍刀:「你笑什么!」
許佑寧沒有說話,目光卻更加諷刺了。
她笑的是,楊姍姍沒有看過電視劇嗎?難道她不知道,殺人前猶猶豫豫,一般都殺不成的?
許佑寧雖然虛弱,卻保持著一貫的傲氣,冷視著楊姍姍:「如果你真的敢殺了我,那就快點下手。否則,你的下場會很慘。」
她不害怕,楊姍姍一看就知道沒有任何經驗,她有信心可以對付楊姍姍。
況且,楊姍姍不見得真的敢對她下手。
楊姍姍攥著刀,看了看四周——大清早的酒吧街,空無一人,和許佑寧一起來的那些人也全都進了酒吧。
只要她的刀捅向許佑寧,就可以徹底結束穆司爵對許佑寧的痴念,給她和穆司爵一個開始的可能性。
可是,許佑寧竟然一點恐懼都沒有,分明是在藐視她!
楊姍姍一怒之下,揮舞著軍刀逼近許佑寧:「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你。」
「如果你真的敢,你最好現在動手。」許佑寧不屑的冷冷一笑,「否則的話,遭殃的是你。」
楊姍姍的臉色瞬間變得陰鷙而又狠戾:「許佑寧,這是你逼我的,不要掛我!」
她的握著軍刀的手一緊,直接沖向許佑寧。
許佑寧一旦呼救,康瑞城和東子馬上就會出來,楊姍姍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可是,楊姍姍也必定會落入康瑞城手里,穆司爵會因此而受到康瑞城的牽制,這不是許佑寧希望看到的。
許佑寧保持著清醒,用盡力氣接住楊姍姍的手,一扭,再稍一用力,楊姍姍的刀子就插進了一旁花圃的泥土里。
她松開楊姍姍的手,警告道:「你看見跟我一起來的人了吧?他就是穆司爵最大的敵人,前段時間綁架了周姨的人也是他。楊姍姍,你再不走,接下來被綁的,就是你了。」
許佑寧越來越不舒服,說到最後,她的臉色已經是一片慘白。
楊姍姍看著許佑寧虛弱的樣子,並沒有多少畏懼,「嘁」了一聲:「許佑寧,你少嚇唬我!你想把我嚇走,好去找人對不對?我告訴你,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反正,就算我不動手,司爵哥哥也一定會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