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簡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說這句話。
為了安慰陸薄言,還是……她真的相信穆司爵?
應該是後者吧。
畢竟,用蕭芸芸的話來說,穆司爵可是個千年難得一見的大變|態。
當然,這里指的是不是穆司爵在某些方面的「癖好」,而是他的綜合實力。
且不說穆司爵的實力,就說許佑寧對他的影響力。
許佑寧對他那么重要,只要許佑寧還在康瑞城手里,穆司爵就一定不會讓自己出事。
他不會讓許佑寧永遠呆在龍潭虎穴,他還要救許佑寧。
蘇簡安安慰自己,穆司爵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回來,然後想辦法把許佑寧也接回來。
這樣,他們這些人就完整了。
這么安慰著自己,蘇簡安的呼吸都放松了不少。
安靜中,不知道過了多久,陸薄言的手機響起來,耳熟能詳的鈴聲,打破書房的安靜。
蘇簡安就像聽到什么指令一般,纖瘦的身體瞬間綳直,目光熱切的盯著陸薄言的手機:「是不是司爵?」
陸薄言拿起手機,直接接通電話。
打來電話的人是阿光。
阿光的聲音還算平靜,說:「陸先生,我和七哥已經在山頂了。」
陸薄言幾乎是下意識的問:「司爵怎么樣?」
陸薄言的聲音綳得很緊,乍一聽是正常的,但是仔細聽,不難聽出他聲音里的擔心。
「七哥受了點小傷,在手臂上,不過沒什么大礙,你不用擔心。現在,七哥已經去參加會所里舉辦的酒會了。」頓了頓,阿光又說,「陸先生,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告訴你,七哥沒事了。」
「我知道了。」陸薄言不動聲色的松了口氣,「阿光,謝謝你。」
阿光笑了笑:「陸先生,不客氣。再說了,是我謝你才對。」
如果不是陸薄言及時調來山頂的人,他和穆司爵,可能要費更大力氣才能脫身。
穆司爵要受的,也絕不僅僅是輕微的擦傷。
陸薄言沒再說什么,掛了電話,轉頭看向蘇簡安,說:「沒事了。」
蘇簡安還是不放心,追著問:「司爵現在哪里?」
「他已經在山頂了。」陸薄言撫了撫蘇簡安的手臂,「簡安,他現在很安全。」
「那就好。」蘇簡安長長地松了口氣,「只要司爵沒事就好……」
陸薄言拉著蘇簡安起身:「我們也回房間休息吧。」
「等一下。」蘇簡安拉住陸薄言,定定的看著他,「媽媽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處理?」
「……」陸薄言沉吟了片刻,還是說,「簡安,媽媽不會跟我們住在一起。」
蘇簡安不死心的追問:「永遠不會嗎?你確定嗎?」
陸薄言半秒鍾猶豫都沒有,直接而又肯定的點點頭:「我確定,永遠不會。」
「……」
蘇簡安一下子頹了。
其實,她大概知道原因。
唐玉蘭忘不了陸爸爸,所以,她永遠不會離開紫荊御園。
因為那是她和陸爸爸共同生活了許多年的地方。
其實,小洋房里的很多家具都已經舊了,被歲月賦予了深深的痕跡,老太太卻從來不同意更換。
因為那些都是她和丈夫在結婚前一件一件親手挑選的,有著獨屬於他們的記憶。
蘇簡安看著陸薄言,由衷說:「爸爸和媽媽年輕的時候,感情一定很好。」
陸薄言的思緒隨著蘇簡安的話,回到了兒時——
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父親和唐玉蘭已經不把他當孩子看,只要是和他有關的事情,他們都會事先征詢他的意見。
父親說過——「薄言,你是一個獨立的存在,你當然有自主選擇權。只要你的選擇是對的,爸爸媽媽永遠尊重你的選擇。」
父母尊重他,也十分尊重對方。
在他的印象中,父親雖然是個言辭犀利的律師,可是離開事務所和法院後,父親是十分溫文爾雅。
年輕時的唐玉蘭也十分溫柔大方,總是笑呵呵的,讓人遠遠一看就覺得如沐春風。
雙方性格使然,父親和唐玉蘭的日常溫馨而又平和,時常充斥著笑聲。
正是這個原因,小時候,陸薄言看見在路邊爭吵的大人,根本無法他們為什么要用爭吵來解決問題。
因為他家里的兩個大人從來不會爭吵,遑論動粗。
現在想想,蘇簡安說對了,父親和唐玉蘭的感情確實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