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足夠的勇氣,不管明天發生什么,她統統可以扛住。
她一定可以!
這么想著,蕭芸芸身上就像被注入了一股勇氣,一顆忐忑不安的心臟漸漸安定下來,整個人被一股濃濃的睡意包圍,緩緩陷入沉睡。
一個夜晚,並不漫長。
第二天的曙光很快遍布大地,將整個世界照得通亮。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記掛著越川手術的事情,蕭芸芸早早就醒過來。
她沒想到的是,一睜開眼睛,首先對上的竟然是沈越川的視線。
沒錯,視線——
越川醒了!
蕭芸芸像突然觸電一般,瞬間翻身坐起來,瞪大眼睛看著沈越川:「你什么時候醒的?」
她還以為,手術結束之前,越川都不會醒了。
越川昏睡的時候,不管蕭芸芸抱著什么想法,現在越川醒了,對她而言都是一個巨|大的驚喜。
蕭芸芸好奇的是,沈越川到底是什么時候醒的?
「這個……」沈越川一臉為難,無奈的說,「芸芸,我很難具體形容。」
說一個時間,有什么難的?
蕭芸芸一頭霧水的看著沈越川:「什么意思啊?」
沈越川沉思了片刻,組織出來的措辭還是十分抽象——
他說:「准確的說,昨天晚上,我已經醒了。可是,一直到今天早上,我才有力氣睜開眼睛和你說話。」
「……」
蕭芸芸琢磨了一下,總覺得越川這么特意的強調,有很大貓膩啊。
具體是什么貓膩,她一時也琢磨不出來,只能疑惑的看著沈越川。
沈越川看著蕭芸芸傻傻愣愣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笑,摸了摸他的頭:「昨天睡覺前,你跟我說的那些話,我全都聽見了。」
「……」蕭芸芸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臉色紅了又紅,表情瞬間變得十分精彩。
沈越川也不管蕭芸芸的表情,自顧自的接著說:「芸芸,現在,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了。」
昨天晚上,沈越川還在昏睡的時候,蕭芸芸曾經問過他——手術之前,他還打不打算醒過來?
當時,沈越川沒有回答。
現在,他可以告訴蕭芸芸一個答案了。
沈越川抬起手,輕輕摸了摸蕭芸芸的頭,說:「芸芸,昏睡過去之後,我覺得很累,就算意識偶爾恢復清醒,我也沒有力氣睜開眼睛。就像昨天晚上,我明明聽得見你在說話,卻沒有辦法回答你,直到聽見你的問題——」
說到這里,沈越川的不知道是不是累了,聲音戛然而止。
蕭芸芸好奇的看著沈越川,催促他說下去:「聽見我的問題,你的想法發生了什么改變嗎?」
「嗯,我覺得我應該努力一把,手術之前,至少睜開眼睛陪你說說話。」說著,沈越川親了親蕭芸芸的眼睛,聲音低低的,顯得格外的溫柔,「芸芸,我做到了。」
蕭芸芸越聽越好奇,目光直盯著沈越川:「手術之前,你為什么要陪我說說話?有這個必要嗎?」
「當然有。」沈越川的手順著蕭芸芸的肩膀一路下滑,握|住蕭芸芸的手,語氣頗為認真,「芸芸,手術之前,我不能讓你一個人承受所有的忐忑不安。」
沒錯,沈越川掙扎著醒過來,全都是為了蕭芸芸。
蕭芸芸說沒有感覺到甜蜜,絕對是假的。
她抿著唇,唇角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說:「越川,你知道我真正希望的是什么嗎?」
「不知道。」沈越川微微挑了一下眉,「是什么?」
蕭芸芸也不隱瞞,一字一句的說:「其實,我更希望你手術後再醒過來,因為這代表著你的手術成功了。」頓了頓,又接著說,「越川,相比忐忑,我更多的是害怕——我怕失去你。」
「傻瓜,我知道。」沈越川把蕭芸芸擁入懷里,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整個人緊緊貼著她,他們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過了片刻,沈越川接著說:「芸芸,別害怕。我答應你,手術結束後,我一定會醒過來,健健康康的陪你度過一生。」
這個承諾,沒有人可以保證沈越川一定可以實現。
但是眼下,它至少可以讓蕭芸芸安心。
蕭芸芸勾住沈越川的手,臉上有著小孩子一般的認真和固執:「這是你說的哦!你要是做不到,我就跟你結束夫妻關系!」
沈越川笑著親了親蕭芸芸的額頭,聲音柔柔的:「我還舍不得和你結束夫妻關系,所以,我一定說到做到。」
蕭芸芸也知道,沈越川現在所說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讓她安心。
只是他的這份心,就已經值得她珍惜。
他緊緊抱住沈越川,壓抑著聲音里的哭腔:「你要不要吃點早餐?我們叫你最喜歡的那家早餐店送外賣?」
「傻瓜。」沈越川揉了揉蕭芸芸的腦袋,「你是醫生,忘記手術前不能吃東西了嗎?」
蕭芸芸愣了愣才記起這茬,聲音里多少有些失落:「是哦,我差點忘了。」
「沒關系。」沈越川自然而然的說,「手術結束後,我們一起去吃。」
現在,蕭芸芸把沈越川的每一句話都當成承諾。
聽見沈越川這么說,她迫不及待的伸出手,作勢要和沈越川拉鉤:「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