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司爵在想,許佑寧回康家卧底多久了呢?
他有些記不清了。
自從知道許佑寧是回去卧底的,他度過的每一秒鍾,都漫長的像半個世紀。
但是不管多久,這都是許佑寧第一次向他們求助。
而他,只能坐在這個書房里,無法做出實際行動,更不能安慰許佑寧。
方恆見沒有人願意開口,接著說:「許小姐還跟我說了一件事情——她目前還算好,你們不用太擔心她。」
「……」
這一次,還是沒有人說話。
陸薄言和白唐這種局外人都聽得出來,許佑寧所謂的「她很好,不用擔心她」純粹是安慰穆司爵的話。
許佑寧一個人深陷龍潭虎穴,病情又一天比一天重,她怎么可能會好?
不過,他們可以聽出來的,穆司爵一定也能聽懂。
此時此刻,穆司爵的心底……一定不好受。
……
蘇簡安想不起來陸薄言和穆司爵幾個人的談話是什么時候結束的,她只記得,到了最後,整個書房都陷在一種深沉的氣氛中,有一股什么從空氣中漂浮出來,幾乎可以堵住人的呼吸道。
他們談完事情,時間已經不早了,穆司爵和白唐幾個人都說要離開,去和老太太道別。
老太太也從沙發上站起來,說:「我也得回去了。」
陸薄言看了看時間,提醒唐玉蘭:「媽,已經很晚了。」
唐玉蘭知道陸薄言希望她留下來,可是,她不能啊。
老太太笑著擺擺手:「我知道不早了,可是,我要回老宅子才覺得安心啊。」
「……」陸薄言和蘇簡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穆司爵恰逢其時的站出來,確定了一下唐玉蘭一定要回去,說:「唐阿姨,我和白唐送你。」
唐玉蘭點點頭,說:「也好,我正好有些話想跟你說。」
白唐笑嘻嘻的湊過來,把一張生的比女人還要精致的臉呈現到唐玉蘭面前:「唐阿姨,你有沒有什么想跟我說的?」
「你啊?」唐玉蘭拍了拍白唐的腦袋,「你這個小祖宗,我只希望你別闖禍。」
「唐阿姨——」白唐一臉嚴肅,拍拍胸口說,「我已經長大了,你就放心吧!」
「好好好,我放心。」唐玉蘭無奈的笑了笑,「我們走吧。」
老太太堅持要走,陸薄言和蘇簡安也不挽留了,一路送他們出去,看著唐玉蘭和白唐幾個人有說有笑的上車,才轉身回屋。
兩個小家伙睡得很熟,蘇簡安不需要忙活他們的事情,回房間洗了個澡,吹干頭發,陸薄言正好從書房回來。
陸薄言不知道是不是頭疼,蹙著眉按著太陽穴走回來,一回房間就坐到沙發上。
蘇簡安關了吹風機,走到陸薄言身後,按上他的太陽穴,過了一會兒才問:「感覺怎么樣?」
「好多了。」陸薄言握住蘇簡安的手,牽著她繞回來,「過來坐。」
他坐在一個單人沙發上,蘇簡安再坐下去,會顯得很擁擠。
蘇簡安正猶豫著該坐哪兒的時候,手臂上就突然傳來一股拉力,她整個人跌坐到陸薄言的腿上。
哎,這算怎么回事?
蘇簡安下意識地想起身,沒想到陸薄言的動作比她更快,一伸手就牢牢的禁錮住她,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緩慢的叫她的名字:「簡安……」
他的聲音,令人心軟。
蘇簡安轉過身,目光柔柔的看著陸薄言:「很累嗎?」
「還好,撐得住。」陸薄言睜開眼睛,迎上蘇簡安的目光,「剛才在廚房,你說有話想跟我說,是什么?」
「……」
蘇簡安的心底突然熱了一下。
陸薄言已經累成這樣了,可是,他還是記得她說過的話。
那種「我太累了,所以我忘了對你的承諾」這種事情,根本不會發生在她和陸薄言身上。
話說回來,這也是她和陸薄言結婚後很少吵架的原因吧。
蘇簡安抿了抿唇,聲音輕輕緩緩的:「你之前跟我說過,司爵打算放棄孩子,全力保住佑寧。」
「嗯。」陸薄言看著蘇簡安的眼睛,「許佑寧的情況太危險,司爵只能選擇一個,他選擇許佑寧。」
「……」蘇簡安猶豫了一下,有些糾結的說,「可是,我發現司爵很喜歡孩子啊。」
的確,穆司爵每次過來都必定要抱一抱西遇或者相宜。
陸薄言點點頭:「他的確喜歡孩子。」
「我們可以幫幫他!」蘇簡安「咳」了一聲,鄭重其事的說,「如果司爵和佑寧的孩子最終沒有保住,我們可以讓司爵和佑寧當西遇和相宜的干爹干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