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簡安有些茫然的看著陸薄言,陸薄言卻從她的瞳仁深處看到了惶恐和不安。
陸薄言知道蘇簡安在害怕什么。
因為他父親的事情,蘇簡安對康瑞城有著深深的恐懼。
陸薄言牽過蘇簡安的手,放在手心里輕輕撫摩著,不緊不慢的說:「我和穆七聯手,康瑞城幾乎沒有可能傷害到你。簡安,你不用害怕。」
蘇簡安一直都知道,陸薄言會保護她。
她擔心的也不是自己,而是——
「薄言,我擔心的是你。」蘇簡安抓緊陸薄言的手,「我不管你們能不能把康瑞城繩之以法,我要你們都要好好的,你……」
說到最後,因為激動,蘇簡安的聲音有些哽咽,接下來的話就這么哽在喉嚨里。
「會的。」陸薄言把蘇簡安抱進懷里,「簡安,你放心,我分得清重要和次要。」
康瑞城當然要處理。
但是,蘇簡安說得對,他們都好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只有活著,才能陪他們最愛的人到永遠。
蘇簡安點點頭,收拾了一下情緒,說:「跟我說說你們的行動方案吧。我雖然幫不上你們,但是萬一你們需要我呢?」
陸薄言笑著,拇指輕輕撫過蘇簡安的臉:「本來就沒打算瞞著你。」
「這樣更好啊!」蘇簡安笑靨如花,「你可以說了。」
陸薄言不緊不慢的說:「司爵和國際刑警聯手,負責救許佑寧。我在國內,負責牽制康瑞城。」
「嗯?」蘇簡安疑惑了一下,「只是牽制嗎?」
她以為,這一次,陸薄言和穆司爵不會輕易放過康瑞城。
只是牽制的話,萬一康瑞城僥幸逃脫,他們的付出不是白費了?
「是只能牽制。」陸薄言解釋道,「我們目前掌握的東西,不能一下子將康瑞城置於死地,能把許佑寧救回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蘇簡安似懂非懂的樣子,懵懵的問:「所以,我們這次行動的主要目的,是把佑寧救回來?」
「沒錯。」頓了頓,陸薄言接著說,「許佑寧回來後,我們會真正開始對付康瑞城。」
蘇簡安點點頭:「……你現在要牽制康瑞城的話,具體應該怎么做?」
陸薄言不答反問:「你懷著西遇和相宜的時候,在醫院幫過一個叫姓洪的人,還記得嗎?」
蘇簡安當然記得。
那個時候,康瑞城拿著一份陸薄言的「犯罪」資料,脅迫她和陸薄言離婚。
她以為那份資料真的會給陸薄言帶來致命性的災難,不得已答應康瑞城的條件,狠下心跟陸薄言提出離婚。
她搬走後,意外發現自己懷孕了。
不僅如此,她孕吐比一般孕婦都要嚴重,醫生甚至勸她放棄孩子,保全自己。
她和陸薄言愛情的結晶,她怎么可能放棄?
最後,蘇簡安毅然住進醫院保胎。
她不敢告訴陸薄言她懷孕的事情,躲在醫院里,心情一天比一天低落。
直到某一天,她在醫院樓下散步的時候,幫助了一個叫洪山的大叔。
後來她才知道,洪山就是洪慶。
而洪慶,就是當年被康瑞城推出去頂替罪名的卡車司機。
十五年前,康瑞城制造了一起車禍,陸薄言的父親在車禍中喪生,最後警察抓到的人卻是洪慶。
可是,陸薄言看得清清楚楚,開車的人是康瑞城。
康瑞城把洪慶推出去,當了他的替罪羔羊,而他逍遙法外,追殺陸薄言和唐玉蘭。
時隔十幾年,陸薄言回國,一直在找洪慶,希望洪慶可以去警察局翻案。
可是洪慶已經改名洪山,帶著身患重病的妻子四處輾轉看病,不管是陸薄言還是康瑞城,都沒有找到他。
蘇簡安碰見洪山的時候,並不知道他就是洪慶,只是覺得他和他太太很可憐,一時心軟幫他們付了手術費,無意間得知洪山和洪慶來自同一個地方,才向洪山打聽洪慶這個人。
後來,洪山主動坦誠,他就是他們要找的洪慶。
洪慶還說,他當年之所以願意替康瑞城頂替罪名,是為了換錢替自己的妻子看病,而現在,他願意配合他們翻案。
再後來,陸薄言知道蘇簡安提出離婚的原因,直接把蘇簡安接回家,同時把洪慶和他太太保護了起來。
那個時候,蘇簡安深刻地體會到什么叫「善有善報」。
直到現在,她依然慶幸當時的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