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簡安點點頭,叮囑了米娜兩遍一定照顧好許佑寧,然後才上車離開。
車子開出去一段路,蕭芸芸就注意到,蘇簡安從上車到現在,一直都沒怎么說話,不由得問:「表姐,佑寧的情況,其實沒有那么樂觀,對嗎?」
這一點,蕭芸芸還在醫院就開始懷疑了,只是當著許佑寧的面,她不能問出來。
蘇簡安意外了一下,轉而想到芸芸是醫生,也就不覺得奇怪,更覺得沒什么好對她隱瞞了。
「嗯。」蘇簡安的聲音輕輕的,「葉落說,佑寧的身體狀況會越來越差,而且……她很快就會徹底失明。」
「……」唐玉蘭長長地嘆了口氣,「佑寧這孩子……真是被命運戲弄太多次了。」
「……」蕭芸芸的聲音也格外沉重,「我學的是婦產或者腦內科就好了,現在就可以幫上佑寧。可是我一個心外科醫生,什么忙都幫不上……」
「你啊,就別操心佑寧的事情了。」蘇簡安揉了揉蕭芸芸的頭發,「你自己的事情還沒處理好呢。怎么樣,考慮了這么久,你有什么打算?」
「表姐,我跟你說,你不要太意外哦!」蕭芸芸清了清嗓子,有些遲疑地說,「我決定答應高寒,回去看看高寒的爺爺——這是我剛才做出的決定!」
蘇簡安並不意外蕭芸芸做出這個決定。
蕭芸芸一直都是個善良的女孩子,哪怕她對高寒的爺爺沒有感情,但是看在老人家已經上了年紀的份上,她會答應的。
蘇簡安好奇的是——
「芸芸,剛才是什么促使你下定了決心?」
「我怕高寒爺爺的病情,會像佑寧的情況一樣越來越糟糕。」蕭芸芸雙手支著下巴,有些苦惱地說,「如果猶豫太久才回去,對老人家來說,或許已經沒什么意義了。」
蘇簡安摸了摸蕭芸芸的腦袋,柔柔的笑了笑:「我支持你。你找個時間和越川說吧。」
蕭芸芸點點頭:「嗯!」
車子一路疾馳,很快就回到丁亞山庄,沒多久,陸薄言和沈越川也回來了,唯獨不見穆司爵。
「咦?」蕭芸芸下意識地問,「穆老大呢?」
沈越川彈了彈蕭芸芸的腦袋,一臉嫌棄:「佑寧回來了,你覺得穆七還會過來嗎?」
蕭芸芸遲鈍地歪了一下腦袋:「也對哦。」
蘇簡安換了一身居家服下樓,笑著說:「你們有什么話,慢慢說。我去准備晚飯,你們吃完飯再走。」
兩個小家伙睡著了,陸薄言也就沒有上樓,跟著蘇簡安進了廚房,挽起袖子問:「你今天要做什么?」
和蘇簡安結婚之前,陸薄言對廚房的一切一無所知。
結婚後,打下手的次數多了,現在只要蘇簡安說出菜名,他就大概知道自己可以幫蘇簡安做什么。
蘇簡安指了指旁邊新鮮送來的食材,說:「這些都是要洗的,但是這些都不重要。」她頓了半秒,接著問,「事情處理得怎么樣了?」
陸薄言知道蘇簡安問的是什么,如實告訴她:「時間太久了,暫時找不到康瑞城殺害我爸爸的證據。但是,他商業犯罪證據充足,警方不會輕易放他離開。」
他停了片刻,接著說:「明天,康瑞城被警方立案調查的新聞就會被爆出去,蘇氏的股價會受到一定影響。」
「……」
蘇簡安當然知道陸薄言為什么特意強調了一下蘇氏。
蘇氏集團是蘇洪遠的公司,而蘇洪遠是她父親。
可是,這個身為她父親的男人,不但和蔣雪麗聯手害死她母親,後來被蘇亦承針對的時候,甚至試圖綁架她,用她來威脅蘇亦承。
如果不是蘇洪遠那么喪心病狂,就不會有她和陸薄言的婚姻。
蘇簡安至今不知道該怨恨蘇洪遠狠心,還是該感謝蘇洪遠弄巧成拙,成全了她和陸薄言。
不管怎么樣,她和蘇洪遠已經斷絕父女關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蘇簡安收拾好情緒,聳聳肩,說:「蘇氏集團怎么樣,跟我都沒關系。」
陸薄言看著蘇簡安,不錯過她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真的?」
「嗯。」蘇簡安肯定地點點頭,「真的!」
陸薄言順其自然地轉移了話題,拿起一個胡蘿卜,問道:「熬湯?」
「是啊。」蘇簡安信心滿滿的樣子,「胡蘿卜是今天剛拔出來的,口感一定很棒,所以今天的湯一定會很甜!」
陸薄言挑了下眉,沒有說話。
蘇簡安盯著陸薄言:「陸先生,你這是……什么意思?」
陸薄言在蘇簡安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只要是你熬的湯,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