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駕駛的手下焦急地勸說。
威爾斯視線逼向擋風外的路面,手里緊緊按著方向盤,他手臂的青筋一根根突起,車輪朝著山路的邊緣越來越近。
陸薄言的車上有人走了下來。
沈越川停下車,露出驚愕,「威爾斯公爵在干什么?還不下車!」
威爾斯的手掌推動著方向盤,一點一點轉變角度……
陸薄言目光瞬間凜然了幾分,往前時被人攔住。
「陸總,危險,別過去。」
「快去救人!」
幾輛車的手下紛紛跑向威爾斯的車,車頭越過山路的邊緣。威爾斯命令車內的手下,「下去!」
「公爵!」
車門從兩側打開,一名手下不得不跳了車。
威爾斯看著前方,車已經開到了懸崖邊上。
司機被威爾斯推出車門,他再晚一點就要葬身周山了。
車還在向前滑動。
陸薄言看向身側的人,「去找繩子!」
「是!」
一根繩子從後備箱拿出,已經來不及了!
蘇亦承和穆司爵紛紛大步而上,威爾斯打開車門,從車上跳了下去。
陸薄言快步上前,眉頭因為緊張感而皺成了川字,視線緊緊定在車尾,眼角緊綳著。
威爾斯的手下立刻沖了過去。
「威爾斯公爵!」
威爾斯落向地面,起身後抬手,看到掌心留了一道極深的紅痕。
陸薄言被這一幕震撼地驚心動魄,唇動了動,蘇亦承和穆司爵也一時間回不過神來。
「威爾斯公爵,快離那輛車遠點,隨時會爆炸!」沈越川急聲道。
威爾斯被手下護著從路邊離開,車身懸在路邊,搖搖欲墜。
威爾斯衣袖的手臂處有幾道擦傷,陸薄言立刻上前。
「怎么樣?」
「沒事。」
陸薄言沉重的視線落向一旁,又看向威爾斯,半晌,才意識到自己開了口,「你要是留在了周山,我恐怕沒法向唐醫生交代。」
威爾斯全身的肌肉還處於緊綳狀態,他眼底深邃,轉頭看向懸在山邊的車。
「我早該想到,是有人想要我的命。」
「你是說……」陸薄言眼神驟然變得凜然。
「我們發現的信號在周山,這信號不假,但我們沒有想過,這信號也許不是你的仇人暴露的,而是有人專門要讓你我看到。」
沈越川走到他們身側,蘇亦承目光沉沉看向幾人,「查到線索的時候確實蹊蹺,康瑞城用過類似的手段,他應該知道,同樣的伎倆不會再讓我們上當了。」
穆司爵眼底染上了三分戾色。
沈越川站在一旁,沉聲問,「你能想到是誰動的手嗎,公爵?」
威爾斯淺眯眼簾,「我還沒有確定,但這個人一定知道,我一旦發現了你們仇家的行蹤,就一定會和你們同行的。」
「知道這其中關系的人……」
「並沒有幾人。」
蘇亦承轉頭和穆司爵對視,沈越川臉色微微一變。
威爾斯目光掃過漆黑的山路,他的車在一聲巨響中,搖晃著沖出山路,掉下了懸崖。
陸薄言神色緊綳,看向帶來的保鏢沉聲道,「留一部分繼續往前走,我們回去。」
蘇亦承和穆司爵各自回到車內,威爾斯坐入了陸薄言的車,一隊車立刻掉頭返回。
夜色遮掩了山路的崎嶇,車連夜開在山道上。
寂靜是一種很奇怪的氣氛,無人說話,卻讓人能陷入一種無法言喻的危機感受。
體內的神經仿佛隨時待命著,等待著突然也是致命的一擊,然而,下山的路平緩而安靜。
陸薄言看向車窗外,這時他忽然想起了蘇簡安和一雙兒女。
昨天出門時,小相宜還在他懷里撒嬌,她不喜歡吃葯,撅著嘴巴說好苦呀,爸爸要親親。
威爾斯的神色陷入了死寂般的冷漠。
另外三人的車開在前方。
「今天的事沒有旁人知道。」陸薄言片刻後開口。
威爾斯想到一個人,可他沒有查到那人與這件事有任何關系。
「我從不懷疑你的朋友。」威爾斯沉著而冷靜。
「多謝。」陸薄言看向前方。
如果威爾斯懷疑到他朋友的身上……
「我知道,他們是你的家人。」
家人不會有背叛。
一輛車在車隊的最前方停下。
有人下了車,往漆黑的道路上跑去,陸薄言感覺車停了許久。
一個保鏢匆匆跑回了他的車前。
陸薄言放下車窗。
「陸總。」
「為什么停車?」
「我們遇到麻煩了。」保鏢回道,面色有些焦急。
陸薄言看向車窗外,此刻看不到遠處的情況。
保鏢的聲音落入了耳中。
「上來的路有巨石滾落,壓在了路上,路面損毀嚴重……現在人和車輛都無法通過,附近的村民亂作一團,要帶人過來封山了。」
陸薄言臉色微變。
旁邊,威爾斯也跟著沉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