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姐她……車禍時傷到了腦部。」

威爾斯一道凌厲的目光看去，似乎已經想到了手下要說什么。

手下把後半句話說完，「我們去找過她，想帶她走，但唐小姐當時的反應完全不認識我們，絕對不是裝的。麥克親自和唐小姐有過交談，他判斷，唐小姐顯然把發生過的事情全都忘了。」

「什么叫全都忘了？」

「我們問過一名護士，唐小姐剛醒來時，甚至不記得自己是誰。」

威爾斯臉色驟變，看向電腦上的標記，眼底閃過一道冷然。

「車禍的原因查了嗎？」他看到了關於車禍的簡單記錄。

「現場被人破壞了，也沒有監控，能利用的有效信息不多。」手下道，「但我們總有我們的辦法，那輛肇事的車我們已經快要查到了，就差最後的對比確認。」

「在最短的時間內查到。」

「是。」

威爾斯眼神微微凜然，手下不敢再開口。

威爾斯的手機響了，是蕭芸芸發來的一條短信。

手下從後視鏡悄悄瞥去，見威爾斯盯著地圖上的圈注看了許久，他面色顯得冷漠，手掌在標記上覆蓋了輕輕一層，動作柔和地緩緩撫了過去。

商場。

唐甜甜拎著兩瓶飲料，在電梯附近轉了半天。

她記得夏

女士就是往這邊走的。

唐甜甜掏出手機打給夏女士，也沒等到夏女士接通。

唐甜甜只好發一條短信給夏女士，「媽，我在商場一樓的入口處等你。」

唐甜甜下了樓，在電梯上時手機響了。

電話接通後她聽到蕭芸芸的聲音。

蕭芸芸在那頭擔心地來回走。

「你跑哪去了？出院也不和我說一聲……」

唐甜甜聽出了蕭芸芸的聲音，語氣輕松道，「我達到出院標准了，再住下去就占用醫院資源了。」

蕭芸芸又哭又笑，「你又不是小傷。」

唐甜甜被人撞了下胳膊，手機差點滑落，蕭芸芸聽她沒有說話，不由心急，「你別掛電話啊，千萬別掛。」

她生怕唐甜甜又突然失聯，唐甜甜剛想安慰她正在聽著，卻被從旁邊經過的人又撞了一下，不小心按到了掛斷。

唐甜甜到樓下繞了一圈，今天有活動，商場內人聲鼎沸，主題音樂大得震人肺腑。

她在入口處沒有看到夏女士，不放心，又返回了電梯口。

一個號碼給唐甜甜打來了電話，唐甜甜看一眼陌生號碼。

「喂，芸芸。」

對面沒有聲音，唐甜甜這邊的背景音實在是太吵了。

「芸芸，你等我一下，我去找個安靜的地方再說。」

電話里的人不知道有沒有開口說話，可是唐甜甜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唐甜甜走到半路聽著，對方安靜地一度讓唐甜甜以為，自己被人掛斷了。

「芸芸。」唐甜甜拿著手機走到一個稍微僻靜點的角落。

「我不是芸芸。」對面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

「你是？」唐甜甜微微一怔，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

對面的男音有些低沉，男人的聲音帶著磁性，鑽入人的心底一樣。

「你聽不出我的聲音？」對面的男人不願意相信地開口。

「不好意思，如果你是我的朋友，我要說聲抱歉，我出了點狀況，很多人都想不起來了……」

「包括我嗎？」

唐甜甜聽到威爾斯的聲音，心里有點沉甸甸的感覺，那種感覺不是沉重，而是沉穩。

唐甜甜也說不出其中的原因，只是側身靠著旁邊的牆，聽到對面人的說話聲，腦袋稍微低了低。

「不好意思……」

對面沒人再開口，唐甜甜心存抱歉地看看自己的腳尖。

「你能找到我，肯定是認識我的吧？我換了新手機，還沒有通知周圍的朋友，你是……怎么知道的？」

唐甜甜聲音又輕又低，有點不甘願，又有點愧意。

「我是認識你。」對方說話。

唐甜甜眉頭一松，「你認識我多久了？」

「……」

「抱歉，我這么問，因為我想知道更多自己的事情，可沒有人告訴我。」唐甜甜解釋。

緊接著，唐甜甜意識到自己正在和媽媽約定的正門口，不由抬頭朝外面看看。

「我認識你不算久。」威爾斯說。

唐甜甜輕輕噢了聲，眼底有些失望，不過聲音沒有表現出來。

對方又不說話了。

唐甜甜覺得周圍瞬間變得格外安靜。

「你還沒說，你到底是誰？」她輕輕地把話問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