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沒出聲。
同事就當他默認了,好心勸說:「女孩子要哄的,有時間多陪陪她就好了。」
「想要一個女孩離開你,該怎么做?」高寒忽然問。
同事愣了愣,「這……這個辦法就很多了,你讓她討厭你就行了……」
讓她討厭你。
高寒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
下午五點多,馮璐璐就來到了高寒的家。
她以為高寒出任務會晚點回來,沒想到,花園門是開著的,他的車已經停在車庫里了。
她快步往屋子里走去,到門口時她的腳步忽然愣住。
她朝花園一角看去,情不自禁的搖搖頭,不願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而,跑上前去確認,看到的情景仿佛一記悶棍打在了她的腦袋上。
她種下的花花草草全部被撥出來,隨意的丟在一旁。
它們被撥出來有些時間了,在夏天的烈日下曬一整天,全部干枯了!
為什么!
為什么要這樣!
她氣憤的轉身跑進屋內,高寒正站在廚房喝水。
「高寒,花園里那些花草為什么要撥掉?」她跑上前怒聲質問。
高寒不慌不忙的放下杯子,「覺得沒必要,就拔掉了。」
沒必要!
這三個字就像刀子扎進馮璐璐心里,她渾身一怔,雙腳險些站立不穩,
高寒一直那樣站著,側面對著她,一動不動。
她的痛苦,似乎跟他無關。
「為什么?」她再次開口,聲音已不知不覺嘶啞,「為什么要這樣,昨天晚上算什
么,我對你來說又算什么?」
「馮璐,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願的事,很正常。」
「轉過來,看著我說。」
高寒抬起頭,靜靜站了幾秒,轉過身來了。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眼神毫無溫度:「馮璐,你玩不起?」
「玩?」她忍不住唇瓣顫抖。
高寒不以為然的聳肩:「玩玩而已,何必當真?」
「是嗎,你對我的那些好,都是玩玩而已嗎?」她盯著他的雙眸,還有一絲期待,期待能在他的眼里看到一絲破綻。
他笑了,笑得那么不屑和諷刺,「馮璐,你真的不明白嗎,養寵物還得付出耐心,何況你還不錯,我做的那些,算是值得。」
「不過,」他接著說道,「以後你不要再來了,寵物養太久,也有膩的時候。」
「是因為她嗎?」是因為於新都嗎?
高寒挑眉:「這是我們之間的事,跟別人沒有關系。」
「高寒!」話音剛落,樓上傳來一個清亮的女聲,緊接著走下一個年輕女孩。
是於新都。
高寒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喲,這是誰來了!」於新都走到高寒身邊,一臉得意的看著馮璐璐。
「呵……」馮璐璐所有的心痛、酸楚全部化成了一聲輕笑。
他慌什么,怕她傷害報復於新都嗎?
她心里的最後一絲期待,像鏡子被砸在地上,碎成無數的碎片。
再無法還原。
玩玩而已,誰認真誰活該。
「是我活該……」她的眼角流下一滴自嘲的淚水。
她沒有抬手擦拭,任由它掉落在地,她轉過身,一步一步走出了別墅。
淚水會干的。
悲傷也會消失的。
她這樣對自己說。
別墅里的空氣瞬間沉積下來,漸漸的,壓得於新都沒法呼吸。
她轉頭看著面無表情的高寒,提醒他:「她已經走了。」
忽然,高寒渾身顫抖起來。
她疑惑的低頭,才發現不知什么時候,他竟然已經捏碎了手邊的玻璃杯。
碎玻璃劃破手掌,鮮血一滴一滴流淌在地……
「高寒,你受傷了!」她本能的去抓高寒的手。
高寒退後幾步,從頭到尾透著冷冽的生疏:「你可以走了。」
說完,沒多看她一眼,他上樓去了。
於新都想追上去,雙腳卻像被釘子釘在了地上,沒法動彈,也不敢動彈。
她直覺現在跟過去,很有可能被高寒丟出去。
但高寒和馮璐璐這是在干什么呢?
她的確是過來找高寒的,但高寒一直沒搭理她。
直到剛才,他卻放任她對馮璐璐的態度……
等馮璐璐走了,他又恢復到冷冰冰的樣子。
按理說,他們倆崩了,她更有機會,應該趕到高興才對。
但為什么,她怎么感覺她和高寒更加沒戲了。
「轟!「
夏天的天氣說變就變,一陣滾滾雷聲響過,一場大雨說來就來。
行人紛紛找地方躲雨。
「媽媽,那個阿姨為什么不躲雨啊?」街邊屋檐下,一個小女孩指著人行道上行走的身影問道。
那個身影腳步很慢,目光呆滯,仿佛不知道下雨,也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大雨淋透。
忽然,這個身影雙腿一軟,暈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