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說話了，好好休息。」她來到病床邊。

他輕輕搖頭，「我沒事。我……嚇著你了吧。」

她的確被嚇著了。

「如果你不想再嚇著我的話，就趕緊閉嘴休息。」她再一次提醒他。

「媛兒，今晚你可不可以留在這里陪我？」說完，他小小的喘了幾下，說這么一個長句子對現在的他來說，有點費力。

看著他蒼白虛弱的臉，符媛兒能說出一個「不」字嗎？

「我會陪著你，等你的葯水打完了，我再走。」她往吊瓶看了一眼。

聞言，季森卓臉上露出欣喜滿足的表情。

符媛兒只覺得不可思議，這樣的表情，以前只會出現在她的臉上。

他們倆現在是身份互換了嗎！

季森卓聽話的閉上了雙眼休息。

符媛兒看著他的模樣，回想著季媽媽說的有關車禍的情況。

外傷倒是不多，風向盤恰巧傷到了心臟，他這個不是情緒激動或不激動的問題，而是器官受損，必須要好好的養。

沒過多久，季森卓又睜開了雙眼。

「你知道我車禍的事情了。」他忽然說。

可能是休息了一會兒的緣故，他的聲音聽上去沒那么虛弱了。

但是，現在也不是說話的時候。

「你不好好休息，我只能現在就離開。」她坐在這兒，他不跟她說話，心里著急是不是。

「我就說一句話，這句話我想說很久了。」他帶點懇求的說道。

「車禍後，我被送進醫院搶救，我發現我還有意識……」

但他沒法控制自己的意識，腦子里閃過好多好多的畫面，就像有人在給他放電影似的。

他發現，那些畫面里沒有

尹今希，沒有其他人，竟然都是符媛兒對他的好。

季森卓，你喜歡這個嗎？

季森卓，畢業後我們去阿爾卑斯山滑雪好不好？

季森卓，你不要難過，我會陪著你的。

季森卓，如果你娶我，你會得到一個一輩子都對你一心一意的老婆……

季森卓……

季森卓……

他一直以為自己很煩她，沒想到自己竟然記得她說過的那么多的話。

他也一直沒有用心去體會，她帶給的，是那么多的在乎。

直到生死的邊緣，他才忽然意識到，有這樣一個深愛著自己的女孩，自己是多么的幸運！

「媛兒，對不起，」他很認真，很用力的說著，「我回來了。」

符媛兒愣愣的低下頭，任由淚水滾落。

**

符媛兒回到程家時，天已經大亮了。

她必須回來一趟，拿手機，還有一些工作資料。

推開門，子吟坐在沙發上，拿著電腦操作著什么，程子同站在旁邊的窗前。

「小姐姐！」子吟抬頭沖她笑，「你回來了！」

但她的笑容很快滯住了，「小姐姐，你怎么了，眼睛怎么紅腫了。」

「我沒事……」符媛兒趕緊撇開臉。

回來的路上，她不停的流淚，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流淚，只是感覺心緒亂成一團麻。

「子吟，你去你的房間，程序做好了再叫我。」程子同對子吟說道。

子吟乖巧的點頭，抱著電腦離開了。

符媛兒感覺到程子同一步步的靠近，她深吸一口氣，轉身看著他，「對不起，昨天事情來得太突然，我手機又落在了你車上，所以沒及時通知你。」

「發生什么事了？」他平靜的看著她，雙眸鎮定得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安靜。

「季森卓犯病了，情況很危險。」她將季森卓前不久出車禍的事情告訴他了，當然，季森卓在生死關頭決定要回來娶她這段沒說。

「所以，你的舊情人很需要你的照顧，以後你得經常在醫院了。」他眼中的風暴在一點點聚集。

符媛兒被他這話說愣了。

說實話，她還沒來得及想這個問題。

但季森卓有保姆照顧，她不用經常去醫院……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她有些心虛。

她不敢打包票，如果季森卓希望她過去，她會不會猶豫……

「符媛兒，你應該去，」程子同開口了，「一個你追了十幾年的男人，突然回心轉意，你還不感激涕零，謝謝他終於看到了你卑微的付出。」

他這話聽著怎么就那么刺耳呢！

「程子同你夠了，」她有點生氣了，「我就是追了他十幾年怎么了，我承認我喜歡他，愛他到沒有自我了，那又怎么了！」

「是啊，終於承認了，如果不是一張結婚證的束縛，你應該早就跑到他懷里感動得大哭了吧。」

「你說對了，」她毫不客氣的接上他的話，「程總既然都明白，要不要對我發一下善心，把結婚證變成離婚證，讓我去擁有我渴望了十幾年的幸福？」

「說真的，程子同，你如果願意這樣做，我感謝你八輩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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