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他說給為嚴妍點菜的服務員的……

服務員愣了，「可我這桌客人先說啊。」

那邊服務員回答：「只剩一份了，我這邊先點了。」

「怎么回事？」這是程奕鳴的聲音。

嚴妍不想跟他們爭，小聲對服務員說道：「沒關系，我不要了。」

那邊靜了一下，接著響起挪步的聲音。

下一秒，於思睿出現在符媛兒和嚴妍的視線里。

「程太太。」於思睿跟符媛兒打招呼，語氣里充滿譏誚。

「於小姐。」符媛兒回她，語氣也很不和善。

聽著就像譏嘲於翎飛沒能成為「程太太」一樣。

於思睿冷笑：「你們也想喝雞湯嗎，是不是程太太著急補身體懷孩子，好鞏固自己程太太的地位？」

符媛兒笑了：「我們不喝了，讓給某個疑似未婚先孕的女人，好好的補一補。」

一個律師一個記者，誰的嘴都不是好惹的。

於思睿頓時臉色鐵青。

「思睿，」這時，程奕鳴說話了，「我帶你去吃更好的。」

他起身攬過於思睿的纖腰，轉身離去。

整個過程沒瞧嚴妍一眼，仿佛她根本不存在。

符媛兒心頭咯噔，嘴上占便宜了，但沒想到程奕鳴來一招後手。

「嚴妍……」

她想說些什么，但嚴妍不想聽，「

我去一趟洗手間。」

洗手間旁邊是一個吸煙室，這時候一個人也沒有。

嚴妍坐下來，從包里拿出一支細長的女式香煙。

窗外，可以看到縣城里最繁華的夜景，縮小版的，大都市的車水馬龍，燈火輝煌。

她甩了甩長發，沖著玻璃吐出一口煙霧。

煙霧散去，玻璃上出現一個高大熟悉的人影。

她繼續抽煙看風景，當做沒瞧見，也不想知道本已經離開的人，為什么又會出現在這里。

他也不說話，就那么站在門口。

但她能感覺到，他在猶豫，在掙扎……

他為了什么猶豫，為了誰掙扎？

看似安靜的氣氛，其實暗流涌動……嚴妍一點點心軟了，不管怎么樣，此刻他的掙扎和猶豫，也一定有為她的成分吧。

她不由自主，想要回頭看他一眼……

「奕鳴？」忽然，於思睿柔軟的聲音響起。

她清晰的看到，程奕鳴渾身一顫。

這一聲輕喚，劈開了他的猶豫和掙扎，他准備轉身。

嚴妍咬唇，忽然站起來走到門邊，她也不知道自己忽然哪里來這么大力氣，一把將他拉了進來，然後關上了門。

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雙眸，透過眼鏡片緊盯他的雙眼。

「你跟她什么關系？」她不想由別人來告訴她。

程奕鳴嘴角微翹，「跟你有什么關系？」他嘴角翹起的是一抹譏笑。

他一定覺得，她是在吃醋吧。

她從不為男人吃醋，她只是想弄明白而已。

「我只想要一個答案。」她目光不移。

程奕鳴眸光一沉，她只想要一個答案……

說得那么干脆利落，果斷無情。

好，他給她一個答案。

「我曾經最喜歡的女人。」

他用了一個「最」字，嚴妍愣了愣，繼而心頭一陣釋然。

他的答案，她明白了。

她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兩步。

程奕鳴立即感覺到一陣冷風鑽入懷中。

他下意識的想伸手拉住她，但這陣冷風又讓他清醒。

「你為什么要帶著她來這里？」嚴妍繼續問，「跟媛兒做的項目有什么關系？」

她問符媛兒的事？

這才是她拉住他的真正目的吧。

「奕鳴？」於思睿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中多了一絲焦急。

程奕鳴冷冽挑眉：「多關心你自己吧。」

說完，他拉開門走了出去。

門沒有被關上，他著急得連門都顧不上……透過門縫，她看到他快步迎上於思睿。

「你去哪里了？」於思睿有些埋怨。

「抽了一根煙。」他柔聲解釋，「我已經在那家餐廳點好菜了，現在過去。」

果然是「最」愛的女人，安排得夠周到。

嚴妍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當她回到餐廳，符媛兒從她臉上看到了一絲輕松。

嚴妍將剛才發生的事跟她說了。

符媛兒聽得一愣一愣的，她也聽說於思睿和程奕鳴的關系了，還發愁怎么跟嚴妍說呢。

沒想到嚴妍自己親自問了。

「嚴妍，你……你這么自虐啊。」符媛兒覺得自己干不出這樣的事。

所以當時她聽說程子同和於翎飛要結婚，她只會偷偷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