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妍聽著這聲音心里很亂,直覺程奕鳴是不是又出了什么狀況。
她不假思索,本能的走到客廳,才又覺得生氣。
他不是故意鎖門,悄么么的跟她生氣么,她才不要巴巴的又湊過去。
於是她轉身往回走。
「嚴小姐,」然而保姆卻瞧見了她,笑道:「不應該叫嚴小姐了,應該改口叫太太了。」
嚴妍疑惑,這說的哪門子話呢?
「太太,你既然還沒睡,為什么不上樓去?」保姆問。
嚴妍擠出一個笑臉:「你不要叫我太太,我有點不習慣。」
「樓上怎么了?」她問。
「明天少爺要宴請賓客,他叫了管家和白雨太太過去商量菜單,本來想叫你也一起商量,但你睡了……」
嚴妍明白,原來剛才聽到的匆急腳步聲來源於此。
她對宴請賓客的事沒興趣,還是繼續回去睡覺比較好。
保姆並不勉強,只是又碎碎念叨,「明天宴請賓客有點突然,現在才讓我找人手,也不知道能不能找著……不過必須盛大一些,畢竟是少爺宣布婚事……」
嚴妍渾身一個激靈,驀地轉回頭去,「婚事?和誰的婚事?」
保姆也以疑惑的目光看著她:「除了太太您,少爺還有其他結婚對象嗎?」
嚴妍直奔二樓。
「程家的人都要請過來?」還沒到卧室,就聽到白雨的聲音。
因為是深夜,聲音更清晰。
「當然。」程奕鳴回答。
白雨有些猶豫,「程家人都請來,看笑話的也就算了,萬一搗亂的也混進來?」
程奕鳴不以為然,「那他一定是不清楚將要付出什么代價。」
嚴妍微愣,不由停住了腳步。
直覺,他特意邀請程家人過來的目的不簡單。
白雨也猜出來了,「你是存心計劃殺雞給猴看?」
程奕鳴默認,「不這樣做,結婚後找茬的人不會消停。」
哼,誰答應跟他結婚了……嚴妍嘴角不屑的輕撇,眼角的笑意卻將她真正的心思出賣。
「奕鳴,你真的考慮好了,准備跟嚴妍結婚?」白雨問。
「一年前我就跟你說過這件事了。」
「思睿……」
「跟她有什么關系?」
白雨搖頭,「你不要刻意做什么給自己看,我倒是覺得你這樣著急,是在壓抑著什么。」
「壓抑著什么?」
「這就要問你自己了,」白雨語重心長,「婚姻是一種承諾,也是一份責任,如果你想用結婚這種形式,刻意將你和往事拉開,你對嚴妍就是不負責任。」
「媽,你……」
「你要問清楚自己,」白雨堅持把話說完,「你對思睿一點感情也沒了?一旦你和嚴妍結婚,即便在這個問題上存在一點點猶豫,對嚴妍造成的傷害就是無法挽回的。」
這番話大大出乎嚴妍的意料。
之前白雨對她說過那些話,讓她一直以為白雨是站在於思睿那邊的。
原來白雨哪邊都不站,只是實事求是。
「所以,我覺得明天的宴請可以暫緩。」白雨提出建議。
「不必。」程奕鳴立即否定,「如果你非得說我想證明什么,我只想向嚴妍證明,跟
她結婚我是認真的。」
白雨凝視兒子幾秒,隨即吐了一口氣,「好,既然你已經決定,我尊重你的決定。」
「那我們商量一下,要不要請老太太過來……」
接下來的話,嚴妍沒有再聽。
她獨自來到花園里漫步。
此時已是深秋,凌晨的晚風已帶了深重的涼意。
她只在睡裙外面罩著一件紗線薄外套,雖然有點涼,但這個溫度正好讓她冷靜思緒。
程奕鳴的話讓她高興,感動。
但白雨的話也不無道理。
他大有可能,是借著跟她結婚,與於思睿徹底撇清關系。
而這些其實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對要不要跟他結婚,沒有肯定的答案。
忽然,一件厚外套從後將她裹住。
她訝然回頭,瞧見程奕鳴竟站在她身後,一臉不悅的看著她。
「純心想讓自己感冒?」他冷聲質問。
「謝謝。但我的抵抗力不至於這么差。」她轉回身不看他。
片刻還是忍不住回頭,「你這樣走出來,傷口沒事嗎?」
「我總不能時時刻刻躺著。」他說。
其實他坐在房間里,事情才商量了一半,陡然抬頭瞧見她在花園里閑晃的單薄身影,他馬上拿起一件衣服下來了。
至於傷口,雖然有點牽動,但總有踏出第一步的時候。
「哦。」嚴妍答應一聲,又將腦袋轉過去了。
程奕鳴氣悶,「你就沒有別的話跟我說?」
別的話……宴請賓客,宣布結婚的事,嚴妍是裝作不知道的。
那其他能說的,就是下午她出去一趟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