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她自己回去，之後我就沒再見到她……」

「你不覺得這樣有違一個老師的職責？」程奕鳴好不客氣的打斷她，「在幼兒園的范圍外，你怎么能讓她單獨一個人！」

「是因為你對我有意見，影響到了你對朵朵的態度？」他質問。

嚴妍不敢說完全沒有這個因素。

但她不想跟程奕鳴糾結這個問題。

「如果我的行為哪里違反了法律，請你讓警察逮捕我。」她淡淡丟下這句話，走出了廚房。

她的眼底，對他只剩陌生人的鎮定與平靜。

連呼吸的頻率都沒變化一下。

嚴妍回到客廳，沙發上只坐了園長一個人。

白警官和助手出去抽煙稍作休息，李嬸不見了蹤影。

「嚴老師，」園長悄悄問她，「我們要一直等在這里嗎？」

外面已然夜深。

「白警官不是讓我們等嗎？」嚴妍說道。

園長吐了一口氣，言辭間多有懊悔，「當時我見程朵朵第一眼，我就不太想要收這個孩子……她雖然年齡小，但渾身上下透著事事的感覺。」

嚴妍沒搭話，但心里贊同園長的第一感覺。

「如果朵朵沒找著或者真出了什么事，」園長更壓低了聲音，「我們的幼兒園是不是辦不下去了？」

「我相信白警官一定會完美的解決這件事。」嚴妍敷衍了一句，將這個令人不愉快的話題結束了。

她雖然也不喜歡程朵

朵，但並不想程朵朵真有事。

她起身走出家門，對從小露台看過來的白唐說道：「白警官，我想回家拿一點個人用品。」

白唐點頭，又說：「我叫個人陪你去。」

助手阿江是不能調開的，他只能跟派出所請求人手支援。

「我……用不著吧？」嚴妍一愣，不太明白白唐的意思。

「你別緊張，例行公事，沒有別的意思。」白唐回答。

程奕鳴從門內走出，「我送她回去。」

嚴妍正要反駁，他已捏緊了她的胳膊，幾乎是半拽半拉的將她帶走。

嚴妍沒有聲張，她鬧起來沒好處，這里的人都會知道她和程奕鳴的關系。

「我怎么覺得他們倆有點不對勁。」白唐盯著程奕鳴遠去的車影說道。

「你沒掌握這個情況嗎，」助手阿江十分詫異，「他們倆曾經的事都鬧上新聞頭條了！」

「哦，說來聽聽。」白唐不恥下問。

於是阿江非常詳細的給他科普了一遍……

「程奕鳴，你覺得以我們現在的關系，你這樣做合適嗎？」上車後，嚴妍才對程奕鳴發作。

「你真正的目的，是想回去看看，朵朵是不是躲在你家！」然而程奕鳴卻一語道破她的心思。

她的確是這樣想的。

所以，程奕鳴跟著她回去，似乎沒什么問題。

他是去找朵朵的。

然而，兩人同處在車內狹窄的空間，說一點尷尬也沒有，是不對的。

嚴妍根本不會忍受這種尷尬，她直接挑破。

「為什么要把程朵朵送到這家幼兒園？」她問，「是因為我在這兒嗎？」

「這家幼兒園離家最近……」

「程奕鳴，你找什么借口？你還想跟我重新開始嗎？」

「嚴妍你不要自作多情……」

「你別以為你想著辦法靠近，我就會感動，我們之間根本不是感動不感動的事。」

「我沒有故意靠近你……」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誰也不讓睡，車內的緊張氣氛不斷往爆炸臨界點攀升。

「不管你承認不承認，你記住了，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什么！」

「我沒什么承認不承認的……」

「程奕鳴，我恨你，你知道嗎，我恨你對感情不專一，我恨你心里同時裝著兩個女人！你的不專一為什么要害我失去最珍貴的東西！」

嚴妍冷聲質問，帶著不容置疑的批判。

程奕鳴頓時啞口無言。

車內一下子安靜下來，兩人都轉開了眼，一時間不知該有什么舉動。

「滴滴滴……」直到後面的車陸續按響喇叭。

綠燈已經亮了。

嚴妍忽然下車甩上車門，獨自走進人群之中。

程奕鳴閉了閉雙眼，眼里的痛苦轉瞬即逝，他冷靜下來，發動車子。

嚴妍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走回家。

心里的委屈和怒氣在途中已被風吹散。

她看著緊閉的院門沒有絲毫被打開的跡象，家里也安靜得很，跟她平常回家時沒什么兩樣。

程朵朵八成不在這里。

她多少有些失落，推門走進小院，卻聽到角落里傳來孩子的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