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她們實在太不懂事了，」他轉而扶住程老，「芝麻大點的事，還勞煩您跑一趟。我現在就送您回去。」

程老看看嚴妍等人，無語的搖搖頭，便要站起身。

「等等。」嚴妍忽然出聲。

程皓玟挑眉：「表嫂還有什么吩咐？」

「賬戶撇得干干凈凈，不代表你沒做過，」嚴妍冷笑，「程老，這段時間他一直偷偷收購程家股份，這件事，將賣給他股份的程家人找來，問一問就知道了。」

申兒媽一愣，立即拍掌贊同，「對啊，股份賣給了誰，那些程家人總應該知道吧！」

「快，快把那些人叫來！」她催促道。

嚴妍早有准備，很快就讓助理將那些人叫來了。

這些程家人在外都是有頭有臉的，見了程老，除了詫異，都是既害怕又敬畏。

「你們的情況我都知道了，」嚴妍掃視眾人，「股份賣給了程皓玟沒關系，只要你們把價格告訴我，我才好跟他談收購。」

申兒媽暗中嘖嘖稱奇，嚴妍這是話術啊。

她不問他們有沒有把股份賣給程皓玟，而是直接詢問價格，腦子稍微轉不開的，就會掉入她的陷阱里。

然而程皓玟仍是一臉的不慌不忙，對此並不介意。

程家人疑惑的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年長的說道：「我們沒有把股份賣給程皓玟。」

嚴妍一愣，「你們沒有賣股份？」

「我們賣了股份沒錯，但我們沒把股份賣給程皓玟。」

「對，我們把股份賣給了一家叫鼎信的投資公司，跟程皓玟沒關系。」

「程皓玟想買來著，可是他的價錢給得太低，誰願意賣給他啊！」

糟糕！

她中計了！

程皓玟早防備這一手，放出了迷霧彈迷惑做調查的助理！

其實他早安排了今天這一出金蟬脫殼！

嚴妍捕捉到他唇邊一抹得逞的笑意……

程老的臉色愈發不耐，「你們安靜，」他輕喝一句，「你們跟我說一句實話，究竟有沒有把股份賣給程皓玟？」

「我們騙誰，也不敢騙程老您啊！」為首的中年男人立即回答，「這是我們的交易合同，但這家叫鼎信的公司和程皓玟有沒有關系，我們就不知道了！」

這個還用說，如果有關系，程皓玟還會雲淡風輕的坐著？

而且，有沒有關系，上網分分鍾就能查到的事。

程老沉聲一嘆，驀地起身。

「程老……」嚴妍想說點什么。

程老擺擺手，不願聽她再多說，「奕鳴還在醫院躺著呢，你有時間多照顧他吧，不該你管的事，少管。」

說完，程老帶著怒氣離去。

「程老，您別生氣，慢點……」程皓玟追著程老離去。

其他程家人見氣氛不對，也紛紛散了。

程申兒氣惱的跺腳，「一定是程皓玟耍了什么陰謀詭計！」

她抓住嚴妍的胳膊，「表嫂，我相信你。」

嚴妍想沖程申兒笑一笑，但她知道，自己一定笑得比哭還難看。

「小孩子不要多嘴。」申兒媽一把拉上程申兒，走了。

「我……我先去敷一敷眼睛……」程俊來溜得更快，唯恐嚴妍又要提買他股份的事。

他精明的嗅覺告訴他，再鬧一陣子，他手中的股份會更加值錢。

整個大廳，只剩下嚴妍和白雨。

氣氛尷尬的沉默著。

「嚴妍……」白雨打斷沉默。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嚴妍搶過她的話，「但我相信程奕鳴的判斷是對的，我一定會找到證據！」

白雨微嘆，拍了拍她的肩：「你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這件事不急。」

說完，白雨轉身離去。

**

窗外已是夜色滿滿。

保姆打來熱水，准備給程奕鳴擦臉擦手。

剛擰好熱毛巾，嚴妍走進了病房，「我來吧。」

「太太來了，」保姆笑道，「今天醫生說，先生的狀態一天比一天好，用不了多久就會醒過來。」

嚴妍也微微一笑，還好，今天有這個好消息給她。

「太太吃飯了嗎？」保姆問。

嚴妍搖頭，「麻煩你，給我打一份飯，只要蔬菜就好。」

「太太你可得多吃點，你太瘦了，生孩子會遭罪的。」保姆念叨著出去了。

嚴妍給程奕鳴擦著臉和手，輕聲跟他說著話，「……你一定知道程皓玟的證據在哪里，對吧，我以前說過有事你不要瞞著我，你就是不聽，今天我丟人丟大發了……」

「如果今天換做是你，你一定有辦法挽回局面……程奕鳴，我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你要真心疼我，你就快點醒過來，教我該怎么做……」

她累了，放下毛巾，她將臉貼在了他的心口。

「程奕鳴，你快點醒過來，我好累……」